“啊！畜生，我要杀了你！”

　　宋如月受到了刺激，又强撑着所有的力气爬起来，再次朝颜如雪冲过来。

　　“振吉！”颜如雪尖叫了一声。

　　秦振吉就抱着她猛地转过身，抬起脚来，一脚踹在了宋如月的肚子上：“贱人，有我在，你休想伤害雪儿一根毫毛！”

　　这一下，不比刚才那一下轻。

　　宋如月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了门，摔在台阶上，然后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一直滚到底，而后，她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她努力的抬起头，对上一只被刀子砍下来的断脚。

　　另一只，在白布覆盖的尸体身上。

　　她的脑子一下就空了。

　　谁，这是谁的脚，是……

　　“芸儿！”

　　嘴里流出来的血滴到了白布上，她一把掀开了白布，就瞧见那被折磨的不堪入目的遗体。

　　“不……不不不，这不是芸儿，芸儿不可能变成这样的，不会的。”

　　宋如月一边摇着头，一边用最后的一点往前爬，直到对上那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清丽的脸上，充满了恐慌和绝望，那双总是望着她笑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即便是再也不会转动了，仍能让人感觉到那里面的冰冷的恨意。

　　死不瞑目！

　　秦振吉带着颜如雪出来，看到痛不欲生的宋如月，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再落到芸儿的遗体上，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知道芸儿死的惨，可芸儿的遗体他还没有看过，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的惨。

　　也难怪宋如月看到了会发疯。

　　“芸儿，我对不起你，是我……都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吧。”

　　宋如月扑到芸儿的遗体上痛哭了起来，即便是如今，她连哭都会无比的疼痛。

　　可是身体上的疼痛和心里莫大的悲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我的错……是我害惨了你。”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你这么残忍，我宁愿……宁愿受这样苦痛的人是我……芸儿，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找个好婆家，绝不会……让你像我这样的……可是，你怎么就……”

　　“芸儿！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早早的离开秦振吉，枉费我深爱他这么多年，他竟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我后悔了啊，我好恨……好恨！”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秦振吉的身体猛地就僵硬了，心也像是被一只只无形的手一样死死的掐住，疼的他都无法呼吸了。

　　宋如月竟然说他是畜生？竟然说她后悔了？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当年，要不是宋家污蔑颜家谋逆，用卑劣的手段逼着他娶了她，他也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她的。

　　而宋家才是真正的逆贼。

　　他不过是在帮着颜家平反，让宋家罪有应得。

　　虽然，他斩宋家，是先斩后奏。

　　但那么明显的证据，家主那边一定知道他做的才是对的！

　　对，她是个毒妇，是个攻于算计、心狠手辣的毒妇，这就是她自作自受的下场，他没有错，他不该为此感到愧疚。

　　——可是，一个阴狠歹毒的人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丫头的死就如此的痛不欲生？

　　还有，他刚刚好像看到她生的那个孩子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难道，那孩子真的……死了？

　　第952章 宋如月最后的要求

　　秦家族长就在这个时候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当他看到这一幕，就明白来的太迟了。

　　“如月，你……你起来，你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别……”秦家组长红着眼睛上前，想要将宋如月扶起来。

　　“秦族长！当年我和秦振吉成亲，是你主的婚！”

　　宋如月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像是一瞬间将所有的悲痛都收了回去，甚至，还动手将那白布重新盖在了芸儿的身上，而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最后求你几件事。”

　　“孩子，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秦家族长的眼里落下来，对宋如月的愧疚已经到而来极点，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来安慰宋如月。

　　他不过去了一趟地上世界，这世上怎么竟然就闹成这样了？

　　“给我一把火，烧了芸儿的遗体，骨灰请秦家族长帮忙洒到暗河去，暗河连着入中中部域，芸儿能回家。”

　　“秦振吉那日已经给我写了休书，我早已不是秦家的儿媳妇，放我离开，我要拖着我这条残命，金鼓鸣冤，为家主还我宋家满门清白！”

　　“但秦族长如果还想护着秦振吉和颜如雪，那么，只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给我一把刀子，我这就追随芸儿和我宋家满门而去，但也请你们记住，我与秦振吉、颜如雪，从今往后，便是死仇！我便是化作厉鬼，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的撑着，声音虽然不大，却将每一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以至于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将她的话听的明明白白的。

　　饶是在经历过无数岁月的秦族长，亦被这话惊的后退了半步。

　　他猛地转过头，将视线落到了秦振吉的身上，又移到颜如雪的身上，忽然开口：“都是这妖女蛊惑的振吉，我杀了这个妖女！”

　　颜如雪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啊”的一声，软软的“晕倒”在了秦振吉的怀里。

　　她的本意是希望秦振吉见到她晕倒了，就会抱着她离开。

　　这老东西也是知道一些事的，她原本像想着收拾完宋如月这边就去收拾这老东西的。

　　如今，她可不能让老东西将真相说出来……

　　——可这一次，秦振吉却已经僵硬的站在原地，虽用手抱住了颜如雪，却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了。

　　他的视线定定的落在了宋如月的身上，仍没有从宋如月的那几句话里反应过来。

　　宋如月在恨他！

　　宋如月说要找他寻仇！

　　宋如月说与他成了死仇！

　　宋如月说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可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恨她？

　　是她强迫他娶了她，是她让他过了这么多年不快活的日子，她凭什么还反过来恨她？

　　就因为她以为宋家是冤枉的。

　　可宋家就是罪有应得！

　　就因为她觉得芸儿都是雪儿害死的，而他护着雪儿了？

　　可这不过都是因着她对雪儿的偏见，雪儿信佛的，雪儿是那么良善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人性命呢？

　　——秦振吉就在心里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些事情，他想像以前那样，开口为颜如雪辩解，斥责宋如月是在污蔑颜如雪，甚至是在污蔑他。

　　可宋如月的那样的平静，心如死灰般的平静，让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的剜走了一块，那么的疼，那么的，不知所措了。

　　——宋如月恨他，是真的想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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