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依依留在听雨楼里签合同，秦砚清抱着嘉懿离开。

　　直到回道清园，嘉懿手里还捏着那些照片低声哭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秦砚清看了心疼得要命，他想到女孩似是在宋辞让说要把她接回宋家以后表现得更加难过，轻哄：

　　“Stella，不哭了，我在这，没人敢来接你，嗯？”

　　小家伙不说话，只是垂着脑袋，看着照片上那个和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流泪，眼看眼睛已经红肿不堪。

　　秦砚清见安慰没有用，他也不再放任她这么哭下去，强硬地夺过她手里的照片，重新放回档案袋里，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直接抱着她进了浴室。

　　往佣人已经放好的温热水中滴了几滴安神的玫瑰精油后，他轻柔脱下女孩身上的衣服，把她放进去，然后命人送上来一杯鲜榨果汁和一些甜点。

　　刚刚在包厢里，他余光察觉到桌子上的菜都没动，小家伙应该还没有吃晚饭。

　　“叔叔，我还想看那个照片。”

　　浴室的顶光十分柔和，照得人肌肤晶莹剔透，没有撒玫瑰花瓣的泉水清澈见底，这水是引后山的活温泉水，主打美容养颜，往日嘉懿最爱睡前的泡澡。

　　微湿的发丝粘在脸颊脸侧，越发显得她楚楚可怜。

　　“Stella，不可以。”

　　秦砚清头也不抬地拒绝，然后起身去把佣人送到外面的果汁和甜点拿进来，摆在浴缸的边缘，他把吸管递到女孩唇边，示意她喝。

　　“叔叔......”，听女孩还想争取，秦砚清按下浴缸一旁的开关，一面镜子缓缓从侧面移动出现，将置物架挡了个彻底。

　　“Stella，看看镜子里你的眼睛。”

　　嘉懿抬头，看着镜子里眼皮红肿，布满红血丝，眼底泛红的眼睛，被自己狼狈丑陋的样子吓了一跳，在女孩震惊的目光中，秦砚清倾身吻上她的眼睛，轻哄：

　　“乖乖，有什么事情泡个澡，吃个小蛋糕，明天早上起来再想好吗？”

　　“我知道Stella现在很想妈妈，很伤心，但是你的身体永远是最重要的，知道吗？剩下的交给我，嗯？”

　　嘉懿乖乖地点了点头，将身子没入温热的水中，只露一颗小脑袋在外面，乖乖张嘴，就着男人的手喝果汁，吃蛋糕。

　　洗完以后，又被他用浴巾裹起来，放在洗漱台上吹干头发，最后被放进柔软的被子里。

　　男人的洗澡速度比她快很多，没一会儿，身旁的位置凹陷，熟悉的怀抱将她环住。

　　“Stella，知道宋家为什么想让你回去吗？”

　　她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们想让我嫁给宋辞让，因为宋家衰败，他们想借助我爸爸的势力振兴家族，是这样吗叔叔？”

　　“所以他们是趁我爸爸不在欺负我对吗？”

　　宋辞让在包厢里已经毫不掩饰地向她承认了宋家的目的，只说了是要结婚，但没说理由。

　　但她从上次聂依依给的资料里看到，宋家正在新任掌权者手上迅速衰落，她今天才知道，新任掌权者就是宋辞让。

　　明家是上世纪20年代靠着当时的灰色产业起家，是纽约old money中的大家族之一，即使爸爸平时什么都不说，她也能感受到，每当家里来客人时，只要有和她年龄相仿或者相差不大的男性，都会铆足了劲讨好她。

　　其中荒唐的手段她见得多了。

　　而宋家在明家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嗯，我的公主很聪明。”，秦砚清说，“不过就算你爸爸不在，也没人敢欺负你。”

　　他已经让齐言约宋家的几个旁支有空出来玩玩了，到时候好带他的小公主出去看一场好戏。

　　“我讨厌被人利用，我讨厌他们。”，这是嘉懿为数不多地表明自己的厌恶。

　　秦砚清听在心里，既然有人惹他的公主不痛快了，那他就让京市变变天。

　　“那Stella既然不喜欢他们，我帮你惩罚他们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温柔纵容，她的悲伤被逐渐抚平，活力也恢复了，趴在他的耳边接着告状：

　　“嗯，不过叔叔，今天晚上我还遇到一个坏人，我点了一出自己想听的戏，结果他故意和我作对，一直不让唱！”

　　秦砚清：......

　　“好，下次带你去问问里面的老板，看今天是谁这么嚣张，连我的小公主点的戏都敢拦下，我让人把他带到你面前，让你好好教训好不好？”

　　嘉懿听着这些话护短的话，满足地弯了弯唇，没有人不喜欢被宠着，被偏爱，她也不例外，她环着男人的脖子，甜甜地撒娇：

　　“不用啦叔叔，我就是想和你撒娇嘛，不是要你惩罚那个人的！”

　　气氛旎旋，如果没有吻的话，是不合适的，秦砚清微微偏头，吻上了淡粉色的樱唇。

　　一吻结束，秦砚清起身去拿了个冰袋过来，给女孩敷着红肿的眼睛，两人依偎在一起开始聊关于两性之间的奥秘。

　　嘉懿显然对什么都好奇，两人聊到口的时候，她惊讶地啊了一声，兴冲冲地说道：

　　“叔叔，你记不记得我十六岁生日宴会上被我爸爸赶出去的那个人？”

　　在宴会上被赶出去？秦砚清想了想，有些印象，好像是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的模样。

　　“记得，怎么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被赶出去吗？”，嘉懿神秘地卖了个关子，秦砚清顺着问：“为什么被赶出去？”

　　“因为他缠着我，说自己口活很好，会好好给我舔的，说让我将来挑选未婚夫的考虑一下他！”

　　说着，嘉懿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嫩白的小手抓着男人的胳膊，双腿甚至还在被子里扑腾了几下，

　　“太好笑了，我转头就去告诉了我爸爸，然后他被我爸爸揍了一顿，赶了出去！”

　　她自顾自说得开心，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旁的男人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等她发觉空气过于安静，拿下冰袋，扭头去看时，男人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Stella做的很棒，眼睛已经舒服的话就睡吧，不早了。”

　　实则他心里恨不得直接弄死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明家大小姐的生日宴，能去参加的非富即贵，其中不乏纽约顶尖的权贵子弟，没想到为了攀上明家，这么下作的手段也能使出来！

　　这晚，向来好眠的嘉懿梦到了爸爸和妈妈，准确来说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爸爸和胸口淌血的妈妈，旁边还有张婴儿床，在春风里摇啊摇，嫩粉色的婴儿被里面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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