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康帝说要取消锦天歌和锦世的婚约, 但并没有让她改为和季少琛订婚。但这足以让锦天歌开心好几天了, 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竟然这样被季少琛解决了。

    想及那日在乾清宫外和父王争吵时, 季少琛说的那句话, 锦天歌心中甜蜜许多却又愁了另一件事。

    今早听小梨说, 天莺晨起时胃口极差不知是不是受凉的缘故，竟干呕了几回。

    锦天歌心知肚明，让小梨去给她做了些补气血的营养粥, 小梨回来后说二姑娘把吃的东西都吐掉了，问锦天歌需不需要给她请个大夫。被锦天歌拒绝后, 还叮嘱小梨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是郡主，感觉二姑娘真的很不舒服。不叫大夫真的好吗？”小梨拧着手指，焦虑的小脸上眉眼拧在一块儿。

    “不用叫。”锦天歌再次嘱咐, 若是叫来了大夫，恐天莺腹中之事又要沸沸扬扬，当即之下在天莺肚子大起来之前要赶紧让她和锦钰成婚。“天莺的姨娘来自药膳局，她也知晓些药理，回头给药堂打个招呼。二姑娘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好的, 郡主。”

    因为皇伯父取消了她和锦世的婚约，需要进宫向康帝行叩谢之礼。

    小梨在替她梳妆的时候吐槽：“这些个规矩真繁琐, 赐你个东西要进宫谢恩, 不赐给你了还要谢恩。”

    “因为这就是你常念叨的皇权至上。”锦天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着素衣罗裙，脖颈间围着一条薄薄的纱柏在身后飘荡，走动之间如云烟和青丝缠绕。她将所有的心思藏在淡淡的浅妆下, 这些日子来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有些憔悴被很好的遮住。

    小梨叹了口气：“唉，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想当皇帝。”

    “听说今日小可汗和利库齐要被遣送回大漠了，正好还能去看一看这传说中的漠兵都长什么样子。”

    小梨将她从红木椅上扶起来，朝门口走去，马车早已在外等候。

    一路上，她瞧见这小郡主兴致不高，便嘻嘻笑道：“听说大漠人生在荒沙之中，皮肤都跟沙漠一样。”

    “谣传罢了。人皆食五谷杂粮，无非不过是生在了不同的国家罢了。”

    马车朝着东方前行，从午门进入后换乘皇伯父所赐的娇辇。绕过湖绿色的瓦片、还未洗净的血迹红墙。到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每一场战争带来的都是屠戮。这是锦天歌前世今生都未接触过的，死亡，距离她如此之近。

    .

    将将行到宣昭殿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些许嘈杂之音。

    大太监远远瞧见郡主嫁到，赶紧上前行礼迎接：“朝歌郡主来的不是时候，圣上正在里面和大漠的小可汗等说话呢。”

    他顿了顿，浮上一层喜气：“季将军也在里面。奴才要恭贺一声郡主了，季将军此番立了大功，前途无量啊。”

    锦天歌虽心理高兴，却不动声色的回礼笑笑：“大太监说笑了。”

    “嗨，这全京城谁人不知季将军待郡主之心呢。”大太监行着大礼，锦天歌只能看到他红色顶帽在上下浮动。“日后朝歌郡主和大漠公主共侍一夫，定能执夺将军所有荣宠。”

    “你说什么？”锦天歌失声斥道，一时之间竟忘了端着自己郡主的风度，一双秋水目瞪得滚圆，

    “此番小可汗和利库齐大逆不道谋刺圣上，大漠的大可汗为了让小可汗顺利回漠，连夜送来了自己最爱的小公主。本是要和三殿下成婚，但三殿下扬言自己心有所属至死不愿。而那小公主晌午刚到与季将军相见便一见钟情，非要嫁与季将军。”

    “他……他应允了？”锦天歌浑身僵直，一股无名火攒满浑身。

    小梨第一次见这小郡主如此失态的模样，浑身绷直的仿佛弓上的剑弦一触即发。

    大太监以为问的是康帝，摇了摇头：“圣上还没抉择，如今这不正在里头商议着呢。”

    宣昭殿大门内传来康帝气若游丝的一声：“是朝歌么？进来。”

    锦天歌提起裙子踏着台阶走过去，两个小太监刚把门替她拉开，她便如一阵风般窜了进去，身上的华服微微倾斜，脚下步伐略微踉跄若不是有小梨在旁边搀扶，估计要失态了。

    贤王也立在宣昭殿内，瞧见女儿这副火气冲冲的模样，心中暗暗叹气。

    不成体统。

    锦天歌定了定心神，先跟卷帘后斜躺在龙椅上的皇伯父告了安，随后才发觉这宣昭殿内右侧站着父王、锦钰和季少琛。三人按照尊位站成一排，而左边立着三个锦天歌并不认识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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