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侯的爵位，在大周并尊。我乃天子，一言九鼎，自当信守承诺。”

    “承诺么？”

    舒云风忽然一笑，然而宇文瑾心底警钟大作。

    “想是你忘了，我与你今生断念，更无来世。那只木笄想必你修不了吧，我也觉得是，那便让我给你提个醒。”

    此刻记忆就像幵闸的洪水突然涌上脑海，将皇帝的思绪拉回几个月前。

    当时万念俱灰的舒云风当着宇文瑾的面，亲手折断了宇文瑾当年留给他的信物。

    “吾断思量，此物为凭。”

    “想起来了么，陛下？”

    瞧着宇文瑾脸上一变，舒云风强忍着痛撑开皇帝桎梏，一点点挪蹭着往门的方向爬，紧接着头皮一痛。

    怒意再次爬上大周皇帝的脸。

    “伤成这副样子还乱动，不痛么？”

    这是在关心我？

    好可笑！

    宇文瑾最怕他笑，他的笑每次都代表着深深的嘲讽。松开他的头发，皇帝怒道：“去哪？”

    一声深深的叹息，仿佛是遗憾。

    去哪？

    白头浪，泊孤舟，蓑衣翁，斜阳鹭鸯满江红。

    回不去了！

    自那日开始，舒云风拒绝了太医医治，拒绝了一切饮食。

    宇文瑾每日都过来劝，但没有像以往那般逼迫他。如此延宕三日，在他意识开始模糊时，门再次被大力踹开。

    浓浓的一碗参汤递到嘴边，也不管他吞咽，直接灌了进去。

    “你既不想做朕的云风哥哥，那就做回你的裕公子好了。王庸！”

    王庸？

    “裕公子自承宠以来始终不安守本分，今天朕就让你知道不守本分的代价！”

    080暗无天日一

    教坊司是一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地方。

    它的可怕之处不在于里面会有多少折磨人的花样，而是进了这道门，再出来或许就不能再被称作'人'。

    这个一个培养玩物的机构，玩物自是不能当做人的。

    皇帝也是第一次来，王庸小心相陪，把一本画册呈给宇文瑾。宇文瑾对身边道：“来吧，你也看看。”

    舒云风没有动，侍卫立刻推了他一把，他原本脚上不利索，受力不住哪还站得住，皇帝一扶，顺势把人拉到身边，强迫他坐在自己腿上。众目睽睽，他哪肯依，皇帝小声道：“这个地方可是极乐窝不看礼仪的地方，你若不老实点，信不信朕这就幸你？”

    果然舒云风背脊一僵，没有再挣扎。

    王庸偷偷瞄了一眼上位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翻开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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