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朕的裕公子看起来不是很满意啊！”

    这边儿皇帝发落了谢钟离，太后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发镇边营啊。”

    孙尚宫给太后捧过茶碗，多一个字也没敢说。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狠呢看来……这一世我和皇帝的母子缘分，也就如此了。绿釉，给皇帝传话，就说我知道了。”

    原以为发落了导致皇家婴儿殒命的罪魁祸首这件事就算完了，接下来只要皇帝继续遍洒龙种保证雨露均沾，很快皇家会再有好消息传出。

    麟趾阁当差的一干人也这么想，皇帝如此宠爱他们主子，八成下一次好消息还得是裕公子的。哪知他们刚刚为恶人得到严惩而拍手称快，皇帝和他们主子之间的战火也随之拉开了帷幕。

    “云风哥哥，你哪点不满意？”

    舒云风："......”

    他完全不知宇文瑾又在发什么疯。

    “五天了，自从你醒过来，只说了那一句话。朕原想着皇儿去了你心情不好不愿说话，如今看来并不是。”

    这次舒云风很想说陛下圣明，事实是他虽然没这么说，但却下意识笑了一下。那是非常短暂的笑，却格外刺眼与讽刺。正是这昙花一现的笑，不知是否是错觉，竟让宇文瑾在他眼底捕捉到一丝得偿所愿的畅快，彻底激怒了大周年轻的皇帝。

    这是一个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父亲该有的反应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舒云风，你的心到底要狠到什么地步，才能在自己的骨肉离幵不过短短五天的时间，竟让你笑出来？

    尽管宇文瑾怒意隐现，但他还是保住了最后的理智。他把一肚子质问咬牙咽了下去，努力平复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算平静，这才握住对方的手。

    “谢钟离当年害你险些被剁了手，又害你失去了我们的骨肉，今天朕重重惩罚了他，你该高兴才是。莫非，你觉得朕罚得轻？”

    这其实是一种试探，倘若是甜蜜小夫妻之间，想必另一个早就不知所措为自己找各种理由辩解了。但是舒云风显然不属于那个圈子，他自认已经斩断与大周皇帝的一切念想，自然不会上套。然而正是他的不上套，却又把自己陷入另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潭。

    “陛下，你的心思当我不知吗？血脉牵连，你料定我与你断不了舍离，可是那一丝牵连如今不在了，我只是我而已。”

    皇帝把眼睛狠狠一闭，到底他还是说了出来。眼睛再睁开时，面对那个人所有的愧疚和不忍都在这一刻消失，宇文瑾狠狠攥了攥拳头。

    “舒云风，你是他的父亲，你如何狠得下心，一丝怜悯都不肯施舍给他？”

    “我怜悯不起来啊！”

    舒云风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极具嘲讽的弧度：“我既未得怜悯，又如何怜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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