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快要掉下悬崖的时候,那双拉住她的手,将她推入了更深的地狱……”
听着唐迦临的低语,霍霆琛皱眉,比起他弟弟年轻的生命,云念受的算什么?
唐迦临将白布掀开更多,露出云念的手臂。
“还觉得逼真吗?这个蜡像,连疤痕都一起做了。”
上面凌乱交错的疤痕,像是一把把利刃,刺得霍霆琛眼睛剧痛,红得滴血。
他恍然想起,很长一段时间,即使是最炎热的夏天,云念都是穿长袖。
唐迦临呢喃道:“伤口有新有旧,就像是那个柜子里,那些玻璃瓶的血液……”
霍冀坠楼,满地的鲜血,破碎的肢体,成了云念终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傻瓜是不是用这样的方式,偿还他流的血?
“自那以后,她就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没多久就确诊,患上了抑郁症。我陪她去看心理医生,我为了她选修精神科,从国外买来最好的药。就这样勉强把情况维持在了不好不坏的状态,她的病稳定下来,没有再恶化,但她再也不是以前的云念。”
唐迦临眼中浮现一丝怀念,以前的云念,性子可不像演奏箜篌的时候,所有人以为的文静温婉。
她简直就是“恃美行凶”的最佳注解,天之骄女,高傲任性,但所有人都觉得,她就该活得如此,那么的生动鲜活。
年少轻狂的一次玩笑,任谁也没想到,造成严重的后果。
云念在霍冀死后,有一段时间像是魔怔了一般,在寺庙一跪就是一天。
不为自己好过,而是祈求菩萨让霍冀下辈子投个好胎。
“如果他能活过来,我马上死去都可以。”唐迦临听到她不停这么说着。
“念念曾天真地跟我说,以后不用吃药了,因为她找到了解药。而她的状态的确在好转,她说很久没有做噩梦,不用吃药也能吃得下东西……哪知道,解药是包着糖衣的毒药,很快就吃完虚幻的甜,你这颗慢性毒药,慢慢浸入她的脏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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