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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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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我乖的》是温三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一桩圣旨下来,十六岁的祝照成了新晋王妃,她与王爷明云见只有过一面之缘,年长她十岁,且是诸多王爷之中最没地位的‘皇叔’,俗话说得好,三年一代沟,在府中的祝照做啥错啥,日日被训,听说文王近来常去烟花柳巷之地,祝照忍着心酸,提议给他纳个小妾哄人开心,结果还是被训。文王扶额:“你乖些,成吗?”祝照点头:“皇叔,我乖的!”

3.7万字|次点击更新:2019/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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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我乖的》是温三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一桩圣旨下来,十六岁的祝照成了新晋王妃,她与王爷明云见只有过一面之缘,年长她十岁,且是诸多王爷之中最没地位的‘皇叔’,俗话说得好,三年一代沟,在府中的祝照做啥错啥,日日被训,听说文王近来常去烟花柳巷之地,祝照忍着心酸,提议给他纳个小妾哄人开心,结果还是被训。文王扶额:“你乖些,成吗?”祝照点头:“皇叔,我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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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照披着红盖头,坐在轿子里许长时间才到了文王府前,按照一应规矩,祝照得由徐环莹送到文王府的迎亲客手中。

  祝照拉着徐环莹的手时,手心里都是汗,徐环莹不咸不淡地在她耳边道了句:“你便是怕,也得强挺着胸,今个儿你入这道门若是不敢抬头,日后怕是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嫁给王爷也非什么好事,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徐环莹便将祝照的手给了另一个人,祝照趴在那人肩上,能闻见对方身上的脂粉味儿,老妇唤道新娘子来了,又有人道是王妃入门,祝照耳畔响起的声音,皆是陌生的,她心里想着的,却一直都是徐环莹方才说的那句话。

  徐环莹的话,不是讥讽,而是提醒。

  祝照心里知道,有的人便是如此,面上看着难相处,嘴上说话不饶人,实则没多少坏心眼儿。

  祝照盖着盖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就只能偶尔瞧见背着她的妇人小碎步朝后院新房走去时,翩跹的衣摆,那妇人的衣摆上绣了鸳鸯,衬着蓝绸底,煞是好看。

  今日文王娶亲,入文王府的宾客也都来头不小,除了朝中要臣之外,嵘亲王和赞亲王、贤亲王也都来了,这几个都是兄弟,同为当今皇帝的叔伯,自然不能缺席。

  几位王爷以前还是皇子时,嵘亲王便是二皇子,赞亲王排第三,先帝明天子是第五,贤亲王排第六,文王明云见是十一,明云见在众多王爷之中,年龄最小,地位也是最低。

  他与几个兄弟并无什么往来,但也没有半分恩怨。

  赞亲王曾说过:“还是十一弟舒服,整日就只有消遣娱乐,哪儿像我们,忙个不停。”

  明云见无朝中大权,唯一被他牢牢握在手中的,就只有京都三千夜旗军,说是三千,便绝对到不了四千人,别说是比之一手遮天的嵘亲王,就是比之贤亲王,他也不如。

  贤亲王好歹娶了兵部尚书的女儿为王妃。

  这么些年来,众人望着明云见的王妃之位,也等于望着他对朝局有无野心,可不得不说,自明天子驾崩后的这近十年来,明云见太随性了。他不拉帮结派,不送礼不宴客,甚至也不娶妻,隔三差五不上朝,偶尔天热了还写奏折请批假,说自己要去江南避暑。

  几位亲王就算是想要对他忌惮,他的所作所为,也丝毫让人忌惮不起来。

  贤亲王曾经闲得无趣,在明云见去江南避暑时派人跟过他,每每离开京都,回回都跟,跟了五六年,年年都一样,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吟诗作画,偶尔闲情逸致来了,还要交几个江湖友人。

  他也不习武,剑都不怎举得动,为几个萍水相逢之人写过两首口水诗,诗文传了千里入京都,到了贤亲王手上时,贤亲王才认了,此人,真是不争。

  但贤亲王也知晓,无野心的,才能于这官海之中,活得长久。

  只是曾经所见的不争,于今年金秋十月初八的这一日打破了。

  “十一弟娶谁不好,偏偏娶了祝家的人。”赞亲王从宴席上下来,拉着贤亲王醉酒赏弯月,一起去茅房解手,二人勾肩搭背,兄弟几个中,他们俩最亲厚。

  侧院茅房旁,种了两棵桂花树,遮掩了些许味道。

  赞亲王站在茅厕里,露出了半截身子,贤亲王则站在树下,微微皱眉道:“朝中谁人不知,祝家……曾是嵘亲王的心腹。”

  “秘书监祝盛,自入官场以来便倚靠在嵘亲王之下,他儿子绘画天分极高,送入宫中学画后,成了宫廷画师,但我听说……祝晓为嵘亲王画过一副画,不知三哥可听过?”贤亲王问。

  赞亲王理了衣裳,推门出来朝他瞥了一眼,道:“听过,却从未见过,也不知画的是什么,但有传言,十年前祝家惨死,也是为那副画所累。”

  “三哥觉得,祝家之死,是不是嵘亲王为之?”贤亲王压低声音问。

  赞亲王一顿,道:“既是心腹,若非背叛,怎会被灭了满门。而且据我所知,嵘亲王到现在还在找当年真凶,若真是他,假装找两年便可放下了,大理寺都不追查,他私下的几个探子却还在寻,不会是他动的手。”

  “该不会是三哥你动的手吧?”贤亲王状似玩笑地问了句。

  赞亲王面色一僵,转而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指着贤亲王的脸点了点,道:“六弟,你说话可真有意思。”

  “而今小皇帝越来越大,虽还安分,但始终是头幼狼,文王虽无甚作为,却很会哄小皇帝开心,他而今娶了祝家的姑娘,是否是站队嵘亲王?否则你说他都独身这么些年了,突然被赐婚,不显蹊跷?或许赐婚,就是他自己找小皇帝提的呢。”贤亲王说着,又摇了摇头,扑哧一笑:“不过我也没觉着,他成亲了高兴。”

  “十一弟十年未娶,为的是谁,满京皆知。”赞亲王话说到了这儿,正瞧见前方礼部侍郎晃着矮胖的身子走过来,手里还端着杯酒,见了两位亲王,行了礼后,带着点儿醉意拉着他们二人说,前头正等着他们呢。

  宴席入了尾声,宾客散去,文王府中的人都帮着将那些过来吃喜酒的大臣送到门口,入了各府的轿辇,再一一送走,那些神志不清实在走不了的,便安排客房歇下。

  明云见不问政事,在朝中也有一些文官朋友,每每出来都是打发时间,书墨消遣,今日他成亲,那几个朋友也给足了场面,带着一群平日里满口治世之道的大臣们行酒令。

  文人舌灿莲花,那些已经身居高位的大臣哪儿是他们的对手,三言两语之下就被灌了许多酒下去,今日这文王婚宴,也算是真的热闹了。

  前院热闹,后院却安静地出奇。

  祝照没有随身的丫鬟,故而她入了新房之后,房内就只有她一个人,迎亲客放下她后,就被府里人请到偏厅吃酒去了。

  祝照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呼吸也轻了很多,就是头上的繁缛饰品太多,压得她脑袋有些昏沉。

  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反正她在心里默默将大学与中庸两本书的内容反复背诵了好几遍,瞌睡都快来了,哈欠打过,门外才稍稍有些动静。

  不是府里人走过的声音,今日文王府忙碌,府里的下人走路带风,恨不得能飞,匆匆忙忙的,此时过来的脚步却很稳,不疾不徐,近到房门前时,才伸手推开了门。

  按照规矩,得有捧着喜秤的丫鬟,寻常人家的喜秤是铜的或者镀金,也有人家用纯金打造,文王府的这个,用的是玉如意代替,更为奢华尊贵。

  合卺酒也是金杯玉盏装了的。

  但是房内无人在,祝照听见门被人推开,也明显察觉到门外吹入的一阵秋风,门再度关上时,她呼吸都快停了。祝照紧张得双手抓着膝前的裙子,听着来者慢慢靠近的脚步声,直到一双靴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才慢慢闭上眼,勉强叫自己镇定下来。

  明云见定定地站在祝照的跟前,看着面前腰背挺直,却胸腔剧烈起伏的女子,又见她不算细腻的手紧紧地抓着裙子,将一对凤凰抓得起了皱痕。

  他目光清明,一切都按照他人的计划实行了,他作为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也终于发挥了作用,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心中始终有些乱了序。

  娶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子,在京都其实很常见,朝中官员有权有势的,家中总有几个美艳年轻的妾婢,端不上台面,但看着赏心悦目。

  只是明云见依旧觉得荒唐,因为他还记得祝照年幼时的模样,小小一只,那就是孩子,便是现在看过去,也没有半分长大了的样子。

  明云见最终后退了两步,转身坐在了放了玉如意与合卺酒的桌旁,见了桌面上一盘花生,抓了一把自己先吃了两口。

  祝照听见明云见剥花生的声音了,她睁大了双眼,满脸都是疑惑,仔细听了听,对方的确是在吃花生没错。

  明云见不出声,祝照也不敢出声,大约一刻钟后,明云见吃花生吃得都快烦了,才道:“你还真是听话,知晓本王进来了,即见没举动,也不知自己把你的盖头摘下。”

  祝照抿了抿嘴,老实道:“二夫人说,盖头……得夫君揭开的。”

  明云见听她声音软糯,带着些许示弱,撑着额头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眉心不禁轻皱,他叹了口气,还是拿起桌上的玉如意走了过去,挑起红盖头,掀开时,才算是见到了祝照的装扮。

  她先前,都是穿徐环莹穿旧了的衣裳,其实她肤色偏白,不适合鹅黄色,显得太过瘦小,倒是一身明红,惹出了几分艳来。

  三个月,祝照长胖了些。

  不像她初来京都时那般瘦小如鸡了,明云见记得那时见到她,她穿着一身黄衣,就像是刚出生不足十日的小鸡仔,黄色的绒毛贴在身上,两只手就能捏死的瘦弱。

  今日,施了粉黛,抹了胭脂,发饰与嫁衣也是专门找人定制的,很合身,很好看,只是她身量不高,双肩依旧有些消瘦,但比之百日前,好了太多。

  明云见突然想起,成亲前七日,小松去给祝照送饭时,回来在纸上写了句:王妃胖了些,好看许多。

  祝照脸如火烧,慢慢抬起双眸朝站立在自己跟前的明云见瞧去。

  她一双圆眼因为过于紧张,些许湿润,眼尾点了两点胭脂,如桃花瓣,虽长了些肉,下巴还是削尖的。

  明云见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直到看得祝照不好意思了,他才问:“你与子秋,谁大?”

  “三公主比我稍大半年。”祝照说。

  她记得,她与明子秋都是初三生辰,她是十二月初三,明子秋是六月初三。

  明云见听她这般说,啧了一声,背过身去走回了桌边,玉如意往桌上随意一丢,坐下后与祝照之间隔了十步之远,两人就这么互相望着,新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

  祝照朝桌上的合卺酒看去,耐着性子等了会儿,怕是对方喝多了酒忘了,干脆提醒一句:“二夫人说,成亲当夜要饮合卺酒。”

  明云见听她这般说,突然笑了起来,他端起酒走到祝照跟前,递给对方一杯,而后自己端着个圆凳,坐在了床边,略微歪着头看向祝照,眨了眨眼,问:“合卺酒当如何喝,你那二夫人可教过你了?”

  明云见与她之间的距离很近,两人的膝盖几乎是错开碰在一起的,他的衣服上有些许酒味儿,方才用玉如意挑开她的盖头时,祝照就闻到了,现下味道更浓。

  她摇了摇头,如何喝合卺酒,徐二夫人的确没说过。

  徐二夫人在她离开徐冬家之前,与她说盖头得文王掀,合卺酒一定要喝,还有……洞房花烛若有任何不适,一定得忍着。

  明云见见她眨巴眨巴一双圆眼,干脆抓起了祝照的手腕,二人交杯,他先饮下,暗红色的袖子半遮了脸,一双桃花眼近距离地盯着祝照,等她动作。

  祝照红着脸,望着杯中清澈的酒,闭上眼凑过去一口吞下,学了明云见饮酒时的痛快。

  入喉咽下后,她才愣了愣,睁开眼望着杯子,再看明云见,低声道:“是……水。”

  明云见点头,嗯了一声。

  祝照问:“合卺酒,不是酒吗?”

  明云见收回了手,瞥她:“小孩儿最好别饮酒。”

  龙凤花烛徐徐燃烧着,一滴蜡泪顺着边缘滑下。

  新房内,祝照睁大了双眼盯着自己的手,而端着凳子坐在床边,与她有些靠近的明云见,也显然不知所措。

  在这静默之中,祝照偷偷朝明云见看过好几眼,其实也不算偷偷,因为祝照的眼睛很大,窗前两盏烛火非常明亮,火光就倒映在她的瞳孔中,稍稍转动视线,明云见都能看见。

  这般安静,实在不该。

  明云见被赐婚之后,朝中几个翰林院的朋友,也与他说过几回成亲时发生的事儿,索性他们之中不尽是娶了自己心爱之人,但人人谈起,新婚之夜都是美好的。

  至少,不如他现下这般尴尬。

  明云见终于打破了诡异的宁静,道:“你的头饰……重不重?”

  祝照啊了一声,伸手扶了一下压在头顶的珠宝首饰,那是金冠,大多是铜丝编成的花型再串上玛瑙珍珠一类,的确很重,于是她点头。

  明云见道:“那摘了吧,你一呼吸它就晃,螺钿的坠子闪得本王眼疼。”

  祝照听话,摸着头上的发饰不容易地摘了下来,还勾乱了几缕发丝,一截垂在了前胸,黑发柔顺,没了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倒是更为标志。

  “既然都摘了发饰,不如就早些休息吧。”明云见说罢,突然站了起来。

  祝照明显察觉到了压迫感,跟着抬头望着他,紧张两个字都快从她的眼中蹦出来了。

  出嫁前,徐二夫人教过她一些东西,因为徐二夫人害羞,自己也没说多少,大致描述了一遍,至少让她懂得一些,祝照听得不全,现下却猛然有了画面,一些旖旎场景冲入脑海,她呼吸都停了,僵硬得仿佛一块木头。

  明云见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静了会儿,道:“本王回自己房里。”

  祝照一愣,明云见说完这话,转身便走了,她就这么盯着对方的背,眼看着一身暗红喜服的男人走出了新房,还关上了房门,没一会儿这处静了下来,祝照才反应过来了。

  徐二夫人交代的事,恐怕短时日内,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也是,成亲,本就不是他们自愿,更何况祝照年幼时在京,也听明子秋说过一些关于明云见的事,知晓他尚是少年时,心中有个喜欢的人,只是那时也是皇帝赐婚,他喜欢的大家闺秀,成了他人的妻子。

  十年过去,明云见迟迟没有娶妻,祝照在京的这百日内,于客栈中听到一些坊间谣言,说的都是明云见迟迟未娶,实则是放不下过去心中所爱。这些话,不知真假,但祝照心想,他都二十六了,皇帝不赐婚,他也就不成亲,即便不是为了过去心中之人,也是对婚姻极为真诚的。

  若非真心所爱,便是迫于圣旨娶了,也断不会稀里糊涂洞房花烛。

  祝照如此猜测后,心里也没多难受,只是被人无声拒绝,总归是丢了点儿颜面的,但她方才脑海中幻想之事没有成真,也是松了口气。

  人都走了,祝照便坐不住了,该有的礼都办完,她早就饿了。

  这么些日子小松每日定时定点来送饭,祝照天一黑不吃胃便开始叫嚣了,今日这妆容打扮,足足花了大半天功夫,又在吉时出门,被送到了新房之后她动也不敢动,腰酸背痛不说,肚子也不知叫了几声。

  新房的桌上摆了一些糕点与瓜果,花生被明云见吃了一半,还有红枣桂圆红豆糕,她提着厚重的裙子便坐在了桌旁,见没餐具,干脆动手去抓,吃了几颗红枣后,馋虫被勾了出来,她也不顾那么多,瞧见什么吃什么。

  祝照怎么也没料到,明云见会去而复返。

  方走出新房后没多久,明云见便在长廊处停下了,廊外美人蕉的浅香传来,他朝右侧看去,便见绿瓦亭下,一大片红色美人蕉开得艳丽,长廊下的几盏灯笼照着光亮,恍惚瞧去,像是燃了一片火。

  某些记忆涌上了眼前,曾经的祝府围墙头上盖的也是绿色琉璃瓦,他当时酒醉,由夜旗军搀扶,远远看着祝家府门后大雨都无法倾灭的火,不知是酒未醒,还是雨势大,那一片艳红,乍然相似于现下绿叶中的芭蕉花。

  明云见抽出了腰上挂着的银扇,展开呼呼地扇了几下风,还是转身回了新房处。

  他走到门前轻轻推开房门,便见祝照将嫁衣外的一层宽大且累赘厚重的大氅脱下,穿着绣了芙蓉花的中衣,端庄地坐在了桌旁,尚算斯文地往嘴里……塞了第三块红豆糕。

  这一瞬,明云见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小松说得对,她的嘴看上去小小的,但一口能塞下的不止两块玉子糕,而是三块红豆糕。

  祝照听见有人进门了,而且非常突兀毫无征兆地就将房门推开,她吓了一跳,转头过去见到明云见,一嘴吃的咽不下去,慌乱之中呛红了眼,嚼碎了的红豆糕都吐了出来。

  祝照扶着桌子边,一手捂着嘴拼命咳嗽,气都喘不过来。

  明云见连忙走过去,放下扇子为她倒了杯水,祝照喝了水后才觉得稍稍好点儿,只是咳嗽还没停,心口没被噎得太闷了。

  一连喝了好几口水,祝照才将卡在喉咙里的红豆糕给咽下去,而后顺着心口的位置拍了拍,咳嗽转好,脸涨得通红,眼泪都流下来了,还有一粒挂在下睫上。

  明云见见她喝水喝得急,下巴上沾了些茶水与红豆糕的沫子,于是走过去捏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抬起来,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替她擦着下巴与嘴角,眉心轻皱,而这期间,祝照吓得不敢说话,就连咳嗽也不敢出声,只忍着闷声咳,肩膀一颤一颤的。

  等明云见擦好了,这才松了她的脸,坐在对面满是无奈地看着她。

  祝照的表情,有些委屈,也有些惊讶,她疑惑地看向明云见,便是不说话,明云见也明白她的意思,是问他怎么回来了。

  “哪儿有姑娘家如你这般,一口吃三块糕点,有人跟你抢呢?”明云见先是数落了一句,又道:“况且本王是鬼吗?见了便噎成这样儿,你怕本王?”

  祝照摇头,因为方才咳嗽,嗓子还没缓过来,声音略微沙哑地说:“不是怕,只是……我吃相不雅。”

  “尚有自知之明。”明云见说道。

  祝照的头低下去了。

  想起了自己回来之事,明云见又道:“今日成亲,实非你我所愿,本王不强人所难,亦不会对你做出非分之事,但府里眼线多,你毕竟还是个……”孩子两个字,明云见吞了回去,改道:“你初入府中,若今晚本王回自己房中,恐怕有些脑木的下人对你不敬,故而,今夜本王留下。”

  祝照朝他看去,眨了眨眼,明白明云见的意思了。

  他是文王,每日还得上朝,朝中亦有朋友,虽说皇帝未必派什么要事让他做,但也不可能天天留在府中看着她。

  本就是不情愿的赐婚,祝照入京以来,明云见也没对她热情过,今晚不留下,她这个文王妃便是形同摆设了,在文王跟前无分量,下人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

  “祝晓……曾与本王有过几面之缘,若是深交,必是志同道合的友人,你是祝晓的妹妹,又随子秋喊本王一声皇叔,那本王便暂照顾着你吧。”明云见道:“今后你便将文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一切用度,皆按王妃的去府库里拿,明日本王找两个丫鬟跟着随行伺候你,可好?”

  祝照点头,乖巧道:“好。”

  明云见轻轻嗯了一声,问:“还有问题吗?”

  祝照立刻道:“有。”

  “问。”

  “那日后我是应当叫您……王爷、还是夫君、又或是……皇叔?”祝照认真问出。

  明云见想了想,说:“除了夫君这个称谓之外,随你高兴吧。”

  “我还有个问题。”祝照开口:“今晚……我睡哪儿?”

  “床上。”明云见理所应当地回答。

  祝照又问:“那您呢?”

  明云见看向新房周遭,顿时无话说了,这新房怎么连个软塌都没有?房内处了一张雕龙画凤的婚床之外,便是四张圆凳子,屏风隔了好几个,也不见有个能叫人休息的小间。

  一炷香后……

  祝照靠在床里,身上衣服没脱,盖着绣了两只凤凰的大氅,头饰一并卸下放在了桌案上,而她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小腹,只有眼珠子朝右侧瞥了一眼。

  床上唯一一张被褥,被卷成了长条儿,搁在了宽大的软床中央,祝照在里,穿着暗红色喜服的文王明云见,在外。

  她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明云见的侧脸,心里有些话,祝照想问,借着微暗的光,明云见未必能看见她的表情,祝照才有勇气低声开口:“王爷在酒风十里与我说,见我,是想见我相貌如何,这句话是骗我的吧?”

  若真是在意她美丑与否,便是对她尚有想法,既无想法,那她回京后那日明云见找她,必是有其他原因了。

  明云见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他只是侧过身,背对着祝照的方向的,面对着一室红烛双喜,还有暖帐上挂着的金丝穗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十年安稳,一夜荒唐。

  烛火灭了大半,只留了窗台附近的几只,后来明明暗暗,被缝隙里的风给吹灭了,新房内骤然黑了下来,屋外还灯火通明,善后的下人都没睡,只是谁也不敢经过这所院落,怕叨扰了主人休息。

  脑子里想的事儿多了,便容易头疼,明云见闭上眼后大约一个多时辰才渐渐有些困意,躺在他身后,隔着一条被褥的祝照,自睡下之后便分外安静,连身都没翻。

  子夜刚过,文王府内的灯渐渐灭了不少,只留了个别的两盏,供还未睡下的人照明。

  明云见平躺着尚未完全睡着,突然听见耳畔窸窣,他微微皱眉,没睁眼,身侧的被褥明显一动,像是被人压住了,随后一截衣裳扫过明云见的手,他才终于没忍住,睁开了眼。

  一睁眼,便对上了蹲在他身边,一手按在床沿,意图从他身上爬下床的祝照。

  祝照的嫁衣有些累赘,袖口偏大,她嘴里咬了左手的一截袖子,右手袖子挽起来许多,不知何时落下,扰醒了明云见。

  她就这么愣愣地蹲在明云见的腰侧,睁圆了一双眼睛如夜猫子,长发睡得有些乱,毛茸茸地贴着脸。

  明云见被她这模样一惊,刚有了半分睡意,全都散了。

  他连忙撑着身体坐起来,瞪着祝照,问:“你做什么?”

  祝照收回了意图越过他下床的手脚,张嘴吐掉了袖角,抱着膝盖坐在被褥上,脸颊通红,小声说了句:“没吃饱,睡不着。”

  明月见只觉眉尾的筋抽搐了一瞬,又见她方才弓着背想要不惊扰他爬出床时,微微松开的领口中,露出了一截金光。

  那是一块长命金锁,上头浮雕麒麟踏火,明云见眸色暗了暗,过了片刻,才问:“想吃什么?”

  祝照提了个不算无理的要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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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 乐读网友

    你为什么不用对话?/这是个疑问。

  • 乐读网友

    //心痛. 还是输给了心动.// . “我只是ai惨这个叫夏祁安的女人了.” “文笔超好性格超可.” “怎么说呢.” “感觉就一神仙.” “强烈打call.” “内,没什么文采.” “最后来表白夏夏一波.” “劳资爱你!” “啵唧!” . “夏夏考虑把我的客串名再改成边乖乖吗.”/卑微. “这次真的不改了!” “...好吧我闭嘴.” ——您的边乖乖ya. 2019.10.13.

  • 乐读网友

    大大会努力的,支持哦

  • 乐读网友

    说实话我是被封面吸引进来的。 可能是上一本好书留下的后遗症,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新颖又清新的文章了。 大大的文笔很棒啊 电竞给了一段甜甜的恋爱 保持更新不要停! 祝文文大火 (考虑考虑置顶嘛大大)

  • 乐读网友

    右边的文在哪

  • 乐读网友

    敲可爱

  • 乐读网友

    我的智商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你好棒棒哦~~

  • 乐读网友

    希望大大你能分清旁白和对话呐,旁白和对话一起写看着太乱了。。

  • 乐读网友

    祝伟大的祖国妈妈生日快乐,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祝大大的前桌生日快乐。

  • 乐读网友

    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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