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袁烈安排下人手，暗中查探袁皇后当年的死因。因为时隔太久, 当年的知情人又都被皇帝处死了, 查探起来十分困难, 一时半刻没什么进展。

    对付王家的计划却不能等了。袁烈联合朝中众臣, 搜罗了王氏父子贪弊国库, 霸占良田，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等二十多项罪证，必须尽快上奏。

    一旦王家警觉反击, 他们很可能功亏一篑。

    只不过，这些罪证里, 少了袁烈最关心的那件事。王家陷害周昱谋反的证据，迟迟无法找到。

    这一日，孟莳一早出了门。

    崔宛已在安西王府的暗中帮助下，脱了娼籍，她今日离开京城, 孟莳去城外送她。

    五里坡长亭下, 崔宛一身素淡的布衣, 裹着头巾, 打扮得像个农家女。

    眼看着孟莳的马车近了，她紧走几步，迎上前去。

    孟莳先下了马车，她下来后，紧跟着, 后面又下来一个女子。

    崔宛已来到近前，先向孟莳行礼：“民女见过王妃。”

    孟莳搀扶她：“崔姐姐不必客气，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崔宛抬眼一看，见孟莳身边那女子娇媚可人，正面带笑意看着她。

    崔宛原本以为那女子是孟莳的丫鬟，此刻仔细一看，脱口惊道：“林绮？”

    林绮笑盈盈地说：“莳儿跟我说了崔姐姐的事，我想既是故人，我今日理当来送送。”

    崔宛脸上一红，神情有几分尴尬：“你相公的事，我此前真的不知。”

    林绮摇摇头，仍然面带笑意：“崔姐姐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身陷泥潭这些年，若不是莳儿，我们都不知你的处境，没帮上你一点儿忙，要错，也是我们的错。”

    崔宛眼圈红了，哽咽道：“可惜我现在的身份，不能继续留在京中，与姐妹们相伴。”

    孟莳握住她的手：“日后总能相见的。”

    崔宛擦擦眼角，正了神色，对孟莳道：“莳儿，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她说完，打开随身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匣，郑重地交到孟莳手上。

    “这是什么？”孟莳问。

    崔宛宁静温婉的脸上，现出肃穆之气，她沉声道：“此乃先父遗物，可证明当年太子谋反，是被王家陷害。”

    孟莳心中一震，惊讶地看看崔宛，又看看手中的木匣。

    要知道，袁烈和他手下那班人，为了找寻王家陷害太子周昱的证据，可是煞费苦心啊！

    难道，竟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孟莳打开木匣，见里面叠着方方正正一张纸。

    林绮帮她接着木匣，她展开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字迹，落款处按着红戳和指印。

    她看的时候，崔宛解释道：“这是当年东宫一个詹事的供状，我父亲当年怀疑太子被陷害，查到这个詹事头上，这个詹事亲手写下供状，承认自己受王家逼迫，将王家给他的物证私藏进太子书房。”

    孟莳一边听她说，一边看那詹事的供述。所谓的物证，便是周昱与西瀚王往来的书信和信物。书信中，周昱命当时朝廷派到西川的监军徐茂成，向西瀚王透露了西川军军情，导致西川军凉河滩一战惨败。周昱还与西瀚王约定，西瀚出兵牵制西川军，周昱在京造反夺位，事成之后，割让西川五州给西瀚国。

    孟莳一目十行地看完，又是惊喜又是愤怒。喜的是有了这份供述，就可以指证王氏父子陷害了周昱。怒的是他们如此恶毒，自己通敌后，竟然栽赃嫁祸给太子。

    孟莳将供状重新折好，收进木匣。她疑惑地看向崔宛：“崔姐姐，这份供状为何在你手里，当初崔大人没有交给朝廷吗？”

    崔宛神色悲戚，痛苦地摇摇头：“东宫之变后，朝廷各部都被王丞相控制着，这个詹事写下供述的当天，就被满门抄斩了，我父亲还没想到能把供状呈给皇上的办法，也被下入大牢，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孟莳和林绮都记得当年崔家的惨案。时隔四年，再一次提起，两人都陪着崔宛落了泪。

    长亭之下，秋风萧瑟。三个女子立在那里的身影，悲痛却坚定。

    崔宛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说道：“这几年，我努力在得意楼成名，就是为了有了名声后，能接触到朝廷大员，想办法为我父亲伸冤。可王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没人敢得罪他们。一直到安西王回京，我听说安西王与王家不睦，查出军饷案，罢了王统禁军指挥使的官，才觉得有了一线希望。老天睁眼，后来又让我见到你，救我出了泥潭，我们崔家终于昭雪有望了。”

    孟莳将那木匣紧紧护在胸前，点头道：“崔姐姐，你做得对，我们安西王府与王家不共戴天，一定为你全家讨回公道！”

    崔宛又朝孟莳拜了一拜。孟莳亲自扶她上了马车，三姐妹洒泪而别。

    孟莳送林绮回孙家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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