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钱氏的脸本来就大，被掌嘴之后, 肿得像个猪头。袁珍看着心里难受, 可也不敢多话, 带着钱氏和她的几个丫鬟, 灰溜溜地走了。

    孟莳看着她们一行人退出去, 招呼杜嬷嬷过来，问她道：“珍夫人有没有虐打丫鬟的行径？”

    杜嬷嬷道：“她院子里的人口风紧，老奴倒是没听说过此类传闻。”

    孟莳想了想，道：“刚才跟着她的丫鬟里, 有一个穿绿衫的，我瞧着像是身上有伤, 明日你背着珍夫人，把她找来，我盘问她几句。”

    “是。”

    孟莳回到内宅，已将近入夜时分。袁烈早回来了，此刻正靠在榻边看书。

    他已沐浴过了, 散着头发, 身上松松垮垮系着一件大红绣金龙纹袍子, 贵气中多了几分随意闲适, 让人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孟莳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于是看到了他手里捧的那本《礼记》。最近他常看这本书，只不过看来看去，进度一直停留在前两页。前两页书已快被翻烂了，第三页仍然簇新簇新的。

    孟莳暗想, 这人生性不爱念书，为了讨我欢心，读起了四书五经，倒是难为他了。

    袁烈见孟莳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书，在榻上挪出一个位置，让孟莳来坐。

    孟莳在他身边坐了，此刻离近了看他，见他姿容俊美，眉目含情，半敞的衣袍下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着实有几分活色生香的味道。孟莳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脖颈都烧起来。

    “你脸怎么红了？”袁烈问。

    “啊？没有吧。”孟莳躲闪着低了头。

    袁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他的动作快，孟莳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摸完了。

    若在以前，他这般随意地动手动脚，孟莳肯定要恼了，今日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因为袁烈正满脸关切地看着她，不像平时那般不怀好意的样子。

    “你发烧了。”袁烈说。

    孟莳忙道：“没有，我没事。”

    她不过是看着袁烈那勾人的样子有些害羞而已，怎么就说她发烧了呢？

    “身上可有不适？”袁烈关切地问。

    他这么一问，孟莳倒真有些感觉了。这半日来一直觉得身上酸疼，还一阵阵发冷，这会儿头脑晕晕的，眼皮也抬不起来似的。莫不是真的病了？

    “是觉得……略有不适。”孟莳有点儿难为情，病了自己没有发觉，竟先被袁烈看了出来。

    “可能是坐船时吹着风了，我让闵嬷嬷煮碗姜糖水就好。”孟莳道。她不想大晚上的请太医，折腾得多大事儿似的。

    “还是找人看看妥当。”袁烈也不等她再说，直接吩咐道：“去请易先生进来，给王妃诊脉。”

    “易先生？”孟莳惊疑。

    袁烈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易东水在西川的时候，还有一个名号，叫易神医。”

    易东水片刻功夫便到了。他给孟莳诊了脉，说孟莳心火郁结多日，今日吹风受凉，致风热之邪入侵，卫表不和，给开了两剂疏风解表的汤药。

    孟莳也觉得自己就是晌午时在船上着了凉，没有大碍。袁烈却紧张得不得了，亲自送易东水出了院门，追问他该如何照顾孟莳。

    易东水心里暗笑，王爷在战场上受过不少皮肉伤，最严重的那次差点儿被射穿心腔，他却从不当回事儿。今日王妃不过是染了些许风寒，他倒这般上心。

    他跟在袁烈身边多年，一向认为这位主子之所以所向披靡，就是因为他没有软肋。哪成想，他如今竟被那娇滴滴的小姑娘降住了。

    袁烈送了易东水回来，便吩咐人赶紧去配药。府里有现成的药材，稍倾功夫就配了回来。

    闵嬷嬷和听溪知道孟莳病了，更是焦心。她们初来乍到，对王府的下人终归存了几分戒备，两人亲自盯着炉火，扇着蒲扇给孟莳熬药。

    孟莳这边沐浴更衣后，已倒在床上。病来如山倒，先时还没什么感觉，一入夜，却着实难受起来。

    袁烈坐在床边，见孟莳的小脸儿烧得红扑扑的，眼睛也没了神采。他心疼得火急火燎，不住声地催问药好了没有。

    “你别催了，吓得她们手忙脚乱，更容易出差错。”孟莳恹恹地说。

    她身上穿着大红内裙，与袁烈身上那件是新婚的一套。脸上洗去粉黛，更显得皮肤晶莹，眉眼俏丽，看着小了两三岁似的。

    袁烈帮她拉了拉被子，将垂在耳边的头发给她轻轻捋到耳后，孟莳也不恼，任由他摆弄。

    “你先闭上眼歇着，药来了我叫你。”袁烈说。

    “嗯。”孟莳轻轻答应一声，乖乖地闭上了眼。

    袁烈看着她安静乖巧的小脸儿，暗想，若她不生病时，也这般听话乖顺，我早就能得偿所愿了。

    唉，偏偏好着的时候，凶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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