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摸一把都提心吊胆。

    “袁烈。”孟莳突然说话，她仍然闭着眼，像梦呓似的。

    袁烈一惊，孟莳虽闭着眼，他却有些慌乱，觉得自己心里想的话都被孟莳听见了似的。

    他稳了稳神，柔声问：“嗯？怎么了？可是头痛？”

    “你……为什么对我好？”孟莳闭着眼，小声问。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啊。”袁烈想当然地说。

    “那你若娶了别人，也会对那人好。”

    “我不可能娶别人，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孟莳慢慢睁开眼，盯着袁烈：“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娶我？”

    她这般盯着自己，袁烈觉得她的眼睛就像深潭里的漩涡，将他吸进去，一直沉，一直沉。

    他握着孟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深情地道：“你把我的心偷走了，娶了你，我才能把心找回来。”

    孟莳又闭上了眼睛，嘟囔道：“我什么时候偷过你的心？”

    袁烈笑笑：“初次见你那日。”

    孟莳混沌的脑海里浮现出她逃去青州那一日，在城外惊了马，遇上袁烈率西川军回京。

    袁烈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四年多前，他走投无路，遇到了头戴玉兰绢花，双眼清亮的小孟莳。

    孟莳没有把手抽回去，袁烈便一直握着，舍不得松开，直到闵嬷嬷端了药进来，才不得不放手。

    袁烈接过药，让闵嬷嬷退下，自己亲自服侍孟莳喝药。

    他试了试温度，道：“有点儿烫，我给你吹吹。”

    孟莳闻到药气，已不自觉的拧了鼻子。早知道应该拦着袁烈，不让他请易东水过来，着凉而已，喝碗姜汤就行，现在还得吃这苦药汤。

    “好了，赶紧起来喝。”袁烈扶她的肩膀。

    孟莳僵着身子，不想起来，一想到那药汤，还没喝嘴里就泛起苦味儿来。

    “乖了，起来。”袁烈温声哄她。

    孟莳翻了个身，脸朝着里面，嘤嘤地道：“我睡一觉就好了。”

    “喝了药好得才快。”袁烈凑到她耳边，像哄小孩子似的说。

    “不喝，好苦。”孟莳脸埋进枕头里。

    袁烈犯了难。刚才易东水说，如果今晚不喝药，夜里怕是要高热，用了药发散出来才好。

    “莳儿。”

    孟莳假装睡着听不见。

    袁烈俯下身，轻轻咬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

    “啊？你干什么？”孟莳一激灵，转过脸，瞪着他。

    袁烈笑嘻嘻地，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孟莳白了他一眼，又躺下了。

    袁烈又俯下身，坏笑着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孟莳浑身发麻，汗毛都立了起来。

    “哎呀，你烦死了。”孟莳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再不喝要凉了，”袁烈捧着药碗，递到她嘴边，“大口喝下去，就觉不出苦了。”

    孟莳接过来，闭眼憋气，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下去。

    袁烈早捧着清水在她嘴边，让她漱了口，又塞了一颗蜜饯到她嘴里。

    孟莳重新躺下，见袁烈还坐在床边，便对他说：“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袁烈帮她整整被子，道：“易东水说你得发一身汗，你睡吧，我看着你，省得你等会儿出汗掀被子。”

    孟莳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袁烈是大咧咧的性子，想不到照顾她的时候，竟然这么细心。又想到自己刚才不想吃药，他那么耐心地哄她，真看不出是个带兵打仗的人。

    其实她以前吃药，从没人哄着她。

    她不敢生病，就算生了病，也要尽快好起来。母亲在世时，常年卧病，如果她再病了，谁来照顾母亲？后来母亲去世，她更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活着，因为稍一松懈，恐怕就会着了父亲和沈氏的暗算。

    她嘴里含着蜜饯，想着原来被人疼着哄着，是这般甜甜的滋味。

    药里有安神助眠的药材，孟莳很快睡熟了，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渗出来，过了一会儿，一只胳膊不老实地伸出被子。

    袁烈用棉布帕子给她擦擦汗，又把她的胳膊塞进被子里。

    外间的烛光透过纱帐，柔和地映在孟莳脸上。她美得如梦幻一般。

    袁烈侧躺在她身旁，手指缓缓划过她的脸，她的眉，她的唇。他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这一辈子，他都要像今天这样，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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