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四更天的时候，孟莳口渴, 醒了一回, 袁烈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茶。

    孟莳让袁烈回外间榻上去睡, 袁烈答应一声, 却仍坐在床边。孟莳昏昏沉沉的, 又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已是天光大亮。袁烈不见了踪影，闵嬷嬷和听溪守在床边。

    “姑娘身上还难受吗？”闵嬷嬷问。

    “好多了，没大碍。王爷呢？”

    “五更天的时候就去校场了。”

    孟莳想到四更天的时候, 他还没睡，五更天就去了校场, 看来是一夜没睡。

    外面的丫鬟嬷嬷听见孟莳起了，便都进屋来，伺候她梳洗。

    正梳头时，袁烈回来了。

    他先凑过来看孟莳，见她仍然不是很精神的样子, 不由心疼起来。

    “怎么不多躺躺, 起来做什么？”

    “没事, 躺着也难受, 再说，我也没那么娇气。”

    孟莳对着铜镜，坐在妆台前，身后一个嬷嬷给她梳头，旁边站着几个丫鬟捧着首饰钗环。

    袁烈一过来, 她们几个都有些紧张，大气儿都不敢喘似的。

    袁烈抬手摸摸孟莳的脸颊，又摸摸她的额头。

    “哎呀，你乱摸什么。”孟莳佯装生气地打了一下他的手。

    她一动弹，那正在给她挽发髻的嬷嬷跟着手一抖，刚挽好的坠马髻松散开来，墨发铺了一肩。

    “奴婢该死。”

    “没事，重新挽一个同心髻就好。”

    孟莳推袁烈：“你快去洗洗，别打扰我梳妆。”

    袁烈揉了一下她散下来的头发，笑嘻嘻地去沐浴了。

    早饭时，孟莳没什么胃口，开始只喝了一碗清粥，便放下筷子。袁烈担心她等会儿还要吃药，此时饭吃得少了，等会儿吃药怕是难受。于是逗着她，让她又吃了两个水晶包。

    “你病好之后，跟我学学骑射吧，把身子骨练结实些，以后就不容易生病了。”袁烈边吃边说道。

    孟莳听他这么一说，倒有几分心动。她小时候很羡慕那些会骑射的女子，可是自己没有父兄教导，想学的话多有不便，于是便把这份心思搁下了。

    袁烈见她神色虽犹豫，却也带了几分向往，便接着笑道：“我还没收过徒弟，干脆收你做个开山大弟子吧。”

    孟莳笑着白他一眼：“谁稀罕给你当开山大弟子。”

    两人说笑着吃完早膳。孟莳身上不爽利，袁烈昨夜又没睡，两人便都留在内宅歇着。

    孟莳坐在榻上，就着榻上的案几写字，袁烈躺在另一边，手里捧着《礼记》，眼睛却一直在孟莳身上，舍不得移开。

    袁烈知道孟莳喜欢书画，说道：“曹侍郎家里有一幅画，他们都说那画好，改日我找他讨过来，拿回来给你玩儿。”

    “人家的画，你干嘛讨来？”

    “其实我与他讲过几回了，那老酸儒吝啬得很，说什么也不肯给我。”

    孟莳瞪他：“你可不能跟个土匪似的，强权威逼人家。”

    袁烈笑道：“我与他甚是交好，谈不上威逼。”

    “呸，少臭美了，人家曹侍郎是博学鸿儒，诗书大家，岂会跟你这一介武夫交好？”

    袁烈听孟莳骂他，不但不恼，反而觉得这样与她斗嘴，着实是件乐事。

    杜嬷嬷在门外闪了一下，孟莳看到了，知她应是有事要回，便唤她进来。

    “王妃昨日说要见珍夫人身边那丫头，老奴把她带过来了，王妃现在见她还是……”

    杜嬷嬷见王爷王妃一个在榻上躺着，一个坐着，两人正浓情蜜意似的，也不知王妃这会儿有没有心思见那丫头。

    “这就让她进来吧。”孟莳道。

    她看看袁烈：“你去里屋躺着，我问那丫头几句话，你在这儿，她怕是吓得不敢说。”

    袁烈一脸的不情愿，躺着不动。好不容易陪孟莳说笑一会儿，为了见个丫头，就要赶他走，哼，生气。

    孟莳起身推他：“快走啊！”

    袁烈趁势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孟莳毫无防备地倒在他身上。

    “让我抱一下就走。”袁烈抬手搂住孟莳。

    杜嬷嬷还站在地上，此刻不知眼睛该往哪里看。

    孟莳趴在袁烈怀里，被他铁钳子似的手臂搂着，脸颊贴在他颈窝处，动也动不了，急得她又羞又恼。

    “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她一说话，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呼在袁烈耳边，他更舍不得放手了。

    “袁烈，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孟莳语带威胁。

    袁烈听她语气，是真的恼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

    孟莳挣脱了他，抄起身边一个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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