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躲开，唯有紧紧捏着衣角，怯生生抬起眼睛，眸子中有惧意。
秦王也愣住了，一只手从她的鬓发顺到脸颊，尝试多次，方才紧抿着唇，挨了上去。
可惜了，以往她能歪着头将小脸放在自己手中，俏皮地眨眼睛，像一只小猫般与人撒娇，可此刻却只会害怕到僵硬，浑身的不自然。
“走吧。”
秦王垂下手，放开一条道，对她说，“开席了。”
郭昭仪看到那纤细的身影匆匆离开，她才拉着晓叶走，一路上两人都心跳不止，彼此都心照不宣敛声不语。
直看到了集英殿的朱红门，远远将那小花园丢在后面了，晓叶松了好大一口气，“怎，怎么会这样！？他们私会...”
还未完，郭昭仪在她前方两步停下，晓叶亦闭嘴立刻停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昭仪，好巧啊。”
晓叶缓缓探出头去，裴青娥惊魂未定，朝这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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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还留在原地，天上一轮皓月当空，照的石子格外亮堂，唯他在一块阴影里，久久站立。
程济理了理衣衫，背着手信步走出来，望着头上的月亮，悠哉悠哉道：“王爷也有此雅兴，抛下那喧哗风流，到这院中上月吗？”
秦王转身，程济已经到了跟前，深深一揖，笑眯眯道：“王爷好。”
秦王越过他，径直往前走了。程济跟在后面，并不急躁，慢慢道：“方才那个美人也好。”
秦王停住脚步，程济亦停下，拱手道:"若卑职没看错的话，是裴才人，啊不对，是裴婕妤吧？”
“王爷真是好手比啊，卑职远在边陲，也知道咱们这个皇帝不好女色，后宫就如铁笼一般，难塞进人来。但进宫这几日天天都能听到裴氏如何如何受宠，看来都是王爷高瞻远瞩，调、教有方啊。”
见秦王不言语，程济摸摸胡子，又道：“卑职方才在殿上看了，那裴婕妤果真是一个妙人，不但容貌出众，琴艺了得，关键是她不出场就已经勾了所有人的心，一曲未名歌，断人相思肠啊。”
程济抿嘴感叹，“这样一个女子，难怪王爷念念不舍啊。”
秦王掀起眼，程济仍带着笑意，凑上前来，在他身旁道:"无奈，我看那婕妤娘娘的心已经靠向陛下了吧。”
秦王叹了口气，不等程济说下一句话，他猛地抬起手揪着程济的领子，捂住他的嘴，连拖带拽，将人逼到西南角一口井旁。
集英殿后有盛隆帝种下的几株松柏，每年春分都会带着朝臣过来浇水。为了仿古，宫人还在其旁挖了一口井。
程济被秦王扭着手臂，他不敢高声呼救，怕被秦王咬出来，只能哑着嗓子喊道：“王爷，王爷息怒，息怒，我是福王长史，代表福王，你，你不能！啊！”
秦王在其身后一脚踢在他膝盖上，程济顿时吃痛，双膝跪下，整个人都倒向水井，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只要秦王的手松半寸，他就会掉下去。
秦王冷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他一面喘着粗气，一面细听。
只听秦王道：“本王没有时间听你瞎扯，即便你是长史，杀你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算不得什么。”
“等，等等！”程济服软，“王爷，卑职错了，错了，请王爷放卑职上去，卑职，卑职方才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你眼睛还在，耳朵还听得到，怎么算不知道，只有人死了，才不会开口。”说着他手微微一松，程济的头已然进了井口。
“不会的！不会的！”他慌忙大叫，“福王让卑职到汴京，就是为了寻王爷共谋夺位大事，图谋大业，如今王爷知道了，你我交换秘密，卑职威胁不到王爷了。”
秦王听他主动招供，接着问：“福王打算怎么办？”
程济道：“此乃大事，一时半会说不清，王爷容我上去细禀。”
秦王并不松手，又问：“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吗？”
“没没有了，这种事哪敢广撒网，都是慎之又慎的。”
“那为何上次要约在宋祈府上，”
"世子跟陛下关系好，眼线没这么多，所以才约在那儿的。”
程济听秦王不答话，他趁热打铁，并急声道:"卑职知道的，都说了，若有半句假话，卑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时，一道黑影快速向他们二人移来，瞬间快到了眼前，秦王一抄手，将程济拉出来，程济慌忙起身，匆匆理了理袍子。
那黑影在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住了，留在原地，不被人看到脸。
死而复生，程济心有余悸，向来听闻秦王儒雅，哪晓得今日险些命丧其手，可见心思深沉。
一面喜，一面忧。
喜的是秦王已有些动摇，否则他方才就已经是井中亡魂。
忧的是秦王主意太大，性格阴冷，不太好把握，恐坏大事。
他正愣着，瞥见秦王冷如寒冰的眼神，程济自觉，举袖告辞。
至于来人，不过暗线之类，保命要紧，不看也罢。
等程济走远了，秦王微微点头，那人才上前来，居然是翟雄。
他道：“王爷，集英殿上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王：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今天还是两更，后面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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