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指证

    "什么事情？”秦王问。

    “这个...”翟雄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陛下震怒, 王爷快回去吧。”

    秦王忙往集英殿去, 走了两步，对翟雄道：“你我分开, 莫要让人看去。”

    翟雄点头，刚要转身，秦王叫出他，温和道：“多谢。”

    翟雄拱手回礼, “当年家祖父蒙冤受屈, 要不是老太妃在盛隆皇帝跟前为我家辩白, 可能翟雄现在都不存在于世。”

    秦王道：“我不说今日。”

    翟雄恍然, 秦王说的是皇帝派他去戴县查找线索的事, 秦王就算做的再隐秘，也不可能完全无迹可寻, 倒还真被翟雄发现了些端倪。

    好在翟雄不算是自己人，但念恩于秦王，才向宋祯隐瞒，谎报了结果。

    秦王曾问翟雄可知陛下为何要查他, 还点名要查在江南姑苏一带的行踪。

    翟雄实在无从自晓，他毕竟只是办事, 皇帝心思不可捉摸。

    秦王以为是裴青娥出了什么岔子，但观察了一段时间，又无进一步动向，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现在回想, 皇帝不知为何都已经起了疑心了，他方才还贸然与裴青娥见面，实在是一着错棋。

    如此想着，人已经到了集英殿侧门外，他先不着急进去，问住一个看门的太监，让他告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太监低声道：“方才是茗秀才人献艺，她唱了一首歌。

    “然后呢？”

    "然后，然后陛下就生气了。”

    秦王微怔，“一首词罢了，陛下为何？”

    小太监左右观察一番，悄悄道：“刚听说那是首禁曲。”

    “禁曲？”秦王越发迷惑了，“茗秀才人这么大胆子吗，你可还记得内容？”

    在这集英殿当差的，不必其他宫室，不说学富五车，多少也认得几个字，小太监想了想，道：“全部的，小的也记不住了，只记得两句，叫：月下玉人永不老， 只因春色胜人间...”

    秦王一听，在心中搜索一遍，而后灵光一闪，找到了问题关键，不禁心道蠢材，蠢材，是哪个不长眼的给这位才人填的词。

    这首词乃是化用了前朝文帝怀念周太妃所做的。

    周太妃乃文帝生母，因为刘太后狸猫换太子，文帝长到快三十岁，刘太后去世之后，才知道真相，痛苦不已，追悔不已，只能用诗词悼念亡母，这首《玉人赋》就是其中之一。此乃是悼亡之作，断不能在皇帝寿辰上咏唱的。

    秦王快步走入殿中，皇帝和太后已经离场，宴席提前结束，众人散去。人虽多，但却鸦雀无声，寂静压抑，如风雨欲来。

    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不自觉地搜寻裴青娥的踪迹。却正好看到茗秀被押着往偏殿走，秦王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行到偏殿，四周都有侍卫把守，秦王停住了脚步，按住记忆往东饶了一圈，若自己记得没错，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小门。

    集英殿皇帝举行重大宴席的地方，左右两处偏殿，一供退步换衣，二供天子接见亲密朝臣。偏殿之外还有宫室数间，乃是乘放一些宴会所用器具，这样的屋子通常与宫室之间有小门相通，供宫女太监行走，方便伺候王公贵族。

    宋祯眼下进的那间宫室乃是接见之室，按道理它的后面也有一间小屋。

    因场中闹那一场，皇帝震怒，故而这里的宫人都不敢随意乱晃，秦王要避开人，还算容易。

    片刻后，秦王找到了那间房，却见一片裙角飘过，也往那儿去。

    秦王眉头微蹙，快走几步，上前拉住那人的手。

    裴青娥惊慌，忘了挣脱和尖叫，只瞪大美目仓惶回头。

    两人对视，一队巡兵走过，秦王来不及想，双手拥着她的肩头，把人塞进回廊角落阴暗处。

    “王爷，你怎么来了”裴青娥放低了声音，问他道。

    秦王探头观察四周，确定巡兵走远后，他低声说：“你且回去吧，这个消息我去探听。”

    裴青娥顿时红了脸，她并不是急在这一时表忠心。

    “去吧。”秦王语调虽柔，但语气坚定。

    裴青娥咬唇，福身拜了拜，捡了一条无人小径，快步离开。

    秦王目送她安全离去，才放心掀窗，跳进房间，仔细聆听隔壁的动静。

    偏殿中，一间宫室并算小，可皇帝、太后与皇后等坐在其中，威仪压人，难以喘息。

    卞皇后的表情极其难看，前一刻她还在为皇帝的赞赏高兴，这一刻她举荐的女人唱了前朝禁曲。

    茗秀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仿佛真对歌词一无所知。

    杨尚宫逼问，她眼泪一下子留了下来，哭道：“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

    杨尚宫道：“御前献艺，需准备多时，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核对过吗？”

    茗秀带着哭腔，可能太过害怕，说的话颠三倒四，但还是能理出头绪。

    大概是她因想在陛下面前一展才艺，所以用心准备了很久，仙韶院的那些曲子她嫌老旧，挑来挑去都不满意，所以就想找人现写一首。

    刚好茗秀有个同乡，上届科考中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