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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宋芸的宫女不乐意了,叉腰问住了闫诲,“你是说我们家少爷故意撞得你吗?”
闫诲道:“公子肯定不是故意,但此处路窄,擦撞在所难免,所以…”
宋芸一听,等着一双杏眼,不可置信,“难道,我还要向你赔礼不成?”
闫诲不说话,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宋芸眼圈通红,拉着裴青娥直跺脚,裴青娥安抚她,站出来清了清嗓子,道:“闫大人。”
闫诲抬眼,愣了半响,总算认出了裴青娥,他的目光在裴青娥与宋芸之间打了个转。
裴青娥以为他开窍了,知道宋芸不是一般人了,以为他要服个软了。
哪知他眼皮一耷,仍干巴巴道:“贵人安康。”
宋芸一怔,“你们认识。”
裴青娥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宋芸噙着泪觑了闫诲一眼,道:“你也是今科试子?”
闫诲点了点头,宋芸道:“听闻他们都在会仙楼开诗会,你也是要去那儿吗?”
“不是。”闫诲扬了扬手中的书,道:“在下刚当完值,现下要回家陪犬子温书。”
宋芸道:“去会仙楼能结识不少同门,你…”
她仔细看了看闫诲,暗忖他这做派,道:“你不会自诩清高,所以不去吧?”
闫诲不答,宋芸撇嘴,对裴青娥悄声道:“你说他上次在皇兄跟前,也是这样装作孤傲吗?还以为他有些不同,想来不过是个俗人。”
裴青娥扣扣脸颊,不知该怎么评价闫诲。
宋芸不等她回答,昂首对闫诲道:“怎么不说话了?”
闫诲顿了顿,道:“在下没有收到请柬。所以没去。”
宋芸:……
裴青娥噗嗤笑出声来。
没错,没错,闫诲就是这样。
几人正说着,前方有人在拌嘴。
四周围满了看客,吵得厉害,闫诲听了两耳朵,抬腿走了过去。
宋芸也跟过去凑热闹,急得宫女直跺脚,拉着裴青娥道:“才人,你看怎么办啊?别出什么事。”
裴青娥拍拍她的手,低声道:“你别大呼小叫,就不会有人知道少爷的身份,就不会有事。”
说完那宫女终于安静了。
裴青娥探头过去,只见一个的妇人被一个书生拿住手腕,嘴里喊着抓贼。
妇人约莫三十左右,吊梢眼,薄嘴唇,面皮发黄发瘦,突出高高的颧骨,看起来不好惹。
那书生倒是眉清目秀,一袭青衫,清清爽爽。
若不是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宋芸就认定是那妇人手脚不干净了。
毕竟没有带着孩子出来盗窃的。
那妇人见大家议论纷纷,好似在指责自己,一下子急出泪来,高声道:“不是我,我没有偷,这包袱…”
她捧出来一个素布包袱,气的发抖:“这包袱是我自己个儿的。”
她一大声说话,两个娃儿都哭了,一个偻着娘的脖子,一个拉着衣袖,眼泪鼻涕一把,周围的人又、不禁心酸起来。
闫诲听到这里,欲要走进去,宋芸叫住他,道:“你可是要为那妇人伸冤?只因她哭了两句?大人,人不可貌相。”
裴青娥苦笑,原来公主还知人不可貌相啊。
这边闫诲仍走进去,和蔼道:“我是京兆府法曹,发生了何事,你与我说来。”
那妇人道:“大人,我与孩子本来在路上走着,孩子要喝水,我就去街边水井打水喝,这人趁乱拿走了我的东西,好在我及时追了上去,可他竟张口说这是他自己的东西。”
未等妇人说完,那书生道:“大人,这妇人满口胡话,我本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是她突然追上来说我偷拿她的包袱,大人,你不信你打开来看看,那包袱里都是我的衣衫并十一两银子。我因考试落榜,收拾了行装要回乡复读的呀。”
闫诲蹲下来打开包袱,只见里面确实是有三四件男子衣衫,并是十一两银子。
那妇人道:“大人,这衣服是我给我夫君做的,怎么会变成他的呢。”
“你夫君?”那书生拿起一件衣服比在自己身上,“你看看,大小正好,刚好合身,难道你的夫君也刚好与我身材一样?”
那妇人不善言辞,此刻说不出话来。
宋芸悄声与裴青娥说:“看来真是这女子带着孩子出来行骗了。”
裴青娥沉默不语,只看闫诲怎么行事。
闫诲左右仔细翻看那个包袱,一言不发,那书生无奈道:“大人,晚生是否可以走了?”
他一说要走,那妇人再次抱住他大腿,居然哭了出来:“我与夫君好几年未见了,这些钱你拿走可以,衣服给我留下。”
那书生涨红了脸,甩开妇人,喝道:“你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简直有辱斯文!”
他甩开妇人的手,抬腿要走。
此时闫诲终于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问道:“不知兄台曾在哪里下榻籍贯何处?”
“下榻”书生不耐烦道:“城西赵家庄。老家杞县。”
闫诲又问妇人,“娘子从哪里上京来的?”
妇人擦了一把眼泪道:“闽城。”
闫诲听完沉思片刻,将包袱拿起,正色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就来拷问这个包袱,看看它的主人到底是谁吧。”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众人道:“怎地,你要学包青天,拷问死物断案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趟出宫偶遇,可关系一对CP,以及三个人的命运走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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