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样的地方，望着门外一样的飞雪，只有我在给他上菜的时候听到他叹了一句：“他当初，也是如雪一般白。”

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他转头回来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看雪了。

雪下的太大了，外面的一切都被雪盖住，天地一色。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今天的雪太大了，方圆几里几乎看不见人影。

我抱着一壶热茶做在那个男人对面，试图和他搭话，这里向来寂寥，能有个聊天的人也好。

“兄台，你是何方人士？”

“兄台，可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

在我把半壶茶都灌到肚子里后，他终于开口：“我叫屠龙。”

我听到这个回答一怔。

在武林上和倚天齐名的屠龙。

也是武林至尊的屠龙。

听闻他多年前就和倚天归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他抬手拿下了斗笠，果真是屠龙。

一头醒目的红发，金色的眼里没有波澜，淡淡的看着我。

这和传闻中的屠龙相差太大了。

传闻屠龙年纪轻轻就和倚天在武林大显身手，两人齐名武林至尊，长的极为俊气，见过他的都说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当真是养眼。

面前的屠龙眼里没有光彩，更多的是沧桑。

他经历了什么？

屠龙像是看出我的疑问，没有解释的意思，喝了两口烧刀子，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酒，道：“你这烧刀子，倒有些烈了。”

“江湖酒，不烈怎么能行。”我用江湖中人的那套说法回他。

“呵……不饮江湖酒，怎解江湖味。”屠龙摇头，“经历了太多，烈酒也熬不住了。”

我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你不是和倚天退隐了吗？倚天呢？”

屠龙目光回到门外的雪地，良久才开口：“我给你讲故事吧。”

“好。”我正襟危坐，等待他开口。

屠龙依旧望着门外，过了很久，道：“我与倚天从小便在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他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他，他也离不开我，刚开始的时候，我只以为这是兄弟间感情好，后来我慢慢发现，我爱他。”

屠龙说到这里停住了，好像在回忆什么。

我没有想到倚天和屠龙之间竟然是这般禁忌的关系，屠龙眼里柔情，应该是想到了当年的时候。

“说来也可笑，我这般性子直爽的人，面对他却犹豫了，我把这份感情在心里藏着掖着不让他知晓，我怕他厌恶我，再不见我。”屠龙自嘲地笑笑，低头用筷子拨了拨碟子里的花生米。

“那你最后与他说了？”我问到。

屠龙似乎找到了中意的花生米，夹起来吃掉，摇了摇头，

“我在心里爱了他三年，直到及冠那一年，那天晚上月亮很圆，他把我叫到了后院，说他心悦我。”屠龙勾起笑，眼底满是爱意，我不免有点愣神，这才是他们说的意气风发的屠龙吧，不是方才那样的死气沉沉，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变成那般模样？

“两个傻瓜啊，爱了对方好几年都不开口，要不是他告诉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思。”

“那很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么？”

“当然好，怎么能不好？”屠龙说罢饮了口酒，又叹：“许久没喝过这般烈的酒了。”

我不解：“为什么？我这酒也不算最烈。”

“倚天不让我喝这么烈的，你应该也听说过他那个人的性子，酒乃禁物。不能沉湎于酒色，喝喝酒他就生气，还得我去哄。”屠龙笑出声来。

没想到江湖上传闻冰山一样的倚天也会需要哄，果然传闻骗人。

“后来呢？”

“后来我和倚天依旧在江湖游历，大多事情你应该也会有听闻，我就不讲了罢。”

“就……没了？”

“没了，还能有什么？”屠龙说到这里眼神又暗淡下来，回到刚进店里的那副模样。

这敢情只有谈到倚天才会精神啊……

“那倚天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我问他。

屠龙目光悲戚，定定地望着我，“他死了。”

“死了？！”我吓得茶壶都拿不稳，差点从长椅上翻下去。

“我的倚天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个所谓正道的傀儡罢了。”屠龙把目光落回碟子里，“他们没把消息放出来，你们现在都还以为倚天与我一起退隐。”

我把茶壶抱好，“你们没退隐么？他们都说你们退隐山林，活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不再过问江湖世事。”

“退隐是真的，不过问江湖世事也是真的，但是我与倚天退隐不到半年，就一直被追杀。”屠龙冷笑一声，“闲云野鹤的日子？我倒想过。”

“那你说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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