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
对视，良久。
明霜霜笑了笑，松开手。
雨痕无力地瘫坐，嘴角一抹得意。
经过一番猛烈咳嗽后，他徐徐开口讲述原委：“原先我偷溜进阎王的宫殿，‘无意间’翻阅了书籍，看到王上您的名字与白宇的名字连在一块，想必是有什么联系的。”
明霜霜面无表情，心中激起万层波浪，气恼至极。原来雨痕，是在诈自己。
“怎么不说了，哑巴了？”
“请王上帮我复国。”
绕来绕去，合着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明霜霜双手环抱，意味深长：“白宇只是我从前的朋友。你凭什么笃定，我会为了他帮你公然违抗阎王？”
雨痕不再谄媚，“就凭白宇的名字有本事与鬼王大人的名字写在同一处，想必是交情不浅。我猜测，王上您是想找到白宇这个人的。要么您爱白宇爱得死去活来，要么您恨白宇恨得夜不能寐。总之，您是想知道白宇的下落。”
果然，有了威胁的筹码，说话的底气也硬了。
明霜霜轻轻地用骨扇抵住他的额头，只消一挥，他立刻魂飞魄散。
“你是从阎王那里看到的。我替阎王管理青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凭这一点，我想要知道白宇的下落，阎王不会不告诉我的，我何必被你利用。”
雨痕不畏惧，胆子肥了，直勾勾盯着明霜霜，一字一顿。
“第一，王上对于鬼界的崇敬不感兴趣，万鬼前来朝拜，您面都不露一下。看来是不在乎鬼王至高无上的荣耀。第二，如果是为了长生不老，青春永驻，那实在没必要当鬼王。第三，您不喜争斗取胜，将灵珠修炼至最高境界，也实在没必要。为什么要替阎王管辖青江，想必是受到威胁。”
他一手策划了万鬼来朝拜的组织活动，就是想借着鬼王的虚荣心，混到鬼王的身边伺候，打算日后利用鬼王去复国。不曾想，鬼王对溜须拍马反感，计划落空。
幸而留有后手。
但凡没有看到白宇与鬼王的记载，他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咳嗽一阵，稍微平缓语气，“王，我帮你，你也可怜可怜我，帮我一把好吗？”
明霜霜十分“和蔼”，“说说你看到的，我再考虑考虑。”
他勉强扶着柱子站起来，仍是虚弱。
“明霜霜与白宇伉俪情深。后来，明霜霜修炼术法，提高灵力，成为鬼王，掌管青江。”
明霜霜：“……”
这还用猜，清清楚楚写出来自己和白宇的关系了。难怪雨痕敢跑到自己面前，谈条件。伉俪情深，就差是写夫妻关系了。
雨痕又是一阵咳嗽：“伉俪什么意思，是说你们关系好的意思吧。”
明霜霜：我无话可说。
楼下吵吵闹闹的，明霜霜一个眼神甩过去，小满速度冲下去，驱退了那些叽叽喳喳的鬼。
静谧无声。
远处，夜色撩人。

鬼王（二）


夜空中，繁星点点。
很难不去欣赏星河灿烂。
明霜霜头一次犯了难。
一道无形的枷锁空悬头顶，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助雨痕复国，想必要杀掉数十万乃至百万的士卒。届时，手中血债累累。就算是因此获取了白宇的消息，也不会得到善终。势必要被阎王追杀到天涯海角。
难道那时，要时时刻刻逃命？
愁，啊。
不知何时，小满悄悄走来，绕到她的面前。
“我已经将雨痕扣押，他跑不掉的。”
“嗯。”
“霜霜，白日里的鬼都离开了。”
“嗯。”
“霜霜，你看，那颗星星多耀眼。”
“嗯。”
小满从她的眼眸里看不到一丝丝的兴奋，相反有些愁眉不展。
“霜霜，我会帮你找到白宇，让你高兴起来。”
“嗯？”
小满信誓旦旦，拍了拍胸脯担保。
明霜霜只当他是逗自己欢心，并不在意。
夜色难捱，浩渺如烟。
她卸去钗环，伏在梳妆台上。
一阵强有力的叩门声打破宁静后，小满兴冲冲走来，少年身披月光，星眸点点爱意浓。
“雨痕交代了，白宇就在人间。”
明霜霜挺直脊梁坐起来，心突突猛跳，好些年没有这般激动了。
磕磕巴巴，极为紧张。
“在、在人间、人间的哪里？”
“这就不知道了。总之是人间。雨痕说，白宇在人间。”
明霜霜激动地站起来，余光瞥见他手指尖尚且未干的血迹，心下一惊。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不妨事。霜霜，走吧，我陪你去人间找白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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