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楼下几个人看电梯下来，都做好了安慰小姑娘的准备，谁知魔王一脸寒霜站在电梯里，目光扫过他们所有人，一个个都在躲他的视线，他现在真的像地狱魔王，永远冷冰冰的，但他们其实都知道，梁伽年曾经是个很温暖的男人，
梁伽年出来以后，看见了等在车上的小虎。他敲敲车窗，对小虎说：“带她走。”

他走后，所有人才敢上楼。
徐萤早拉开了所有窗帘，这才看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像被抢劫过，劫空了柜子里的所有卷宗，梁伽年的办公室乱得不成样子，地上有柜门被震下的碎玻璃和他惯用的签字笔，他喝咖啡的杯子。他的办公桌上厚厚一层灰，徐萤终于看到了那个孩子从无菌间递出来的画——
画着去看他的所有叔叔阿姨，梁伽年的位置在中间，他最高，他打着领带，小孩的喜欢体现在多给这个高个子叔叔的脸上涂了两朵红蛋蛋。
这是梁伽年唯一从地上捡起的东西。

徐萤看向门口的众人，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没用，也不听我的。”
曾经远在A市的徐萤是这帮人唯一的希望，现在，希望扑了个空，这条路，好像真到绝处了。
段柔问：“你们吵架了？”
“恩。”徐萤蹲在地上，捡起一个被踩脏的深色笔记本，里头的纸张都脱散了，封皮看着有些眼熟。
二蓉嘀咕：“最起码还能吵得起来，魔王都不跟我们说话的……”
李子轩挺知足：“还是挺好的。”
徐萤随意翻了翻这个笔记本，前面都是梁伽年随手记下的东西，纸页散落满地，她避开玻璃碎片小心捡起，不经意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梁伽年写她的名字写的很秀气，那一页属于她，是特别用簪花小楷写的，用一个表格铺陈开了前后二十年的人生，每完成一项就郑重地打个勾。
徐萤突然想起，她同意法考后，梁伽年用钢笔在这里打了个勾。
她扭头看了陈钰一眼，那天他给她送陈钰的课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从回忆里拖出来，穿梭那么多时间，才看清了他的别有深意。

田至曾经说过的话响起：“你找找，他肯定有个本子，梁伽年内人，我太特么懂了，他每一步都有计划，一步一个脚印，我属于意外，你肯定在他的计划表里，看看他是不是准备把你捧上天。”
徐萤一页一页把纸都规整好，窥见了他计划的全貌。
徐萤-法考，打个勾。
徐萤-实习，打个勾。
徐萤-执业证，打个勾。
徐萤-上庭，这个地方是空着的。

只差一步，她就能以代理律师的身份坐在庭上，倾尽所学，为当事人争取应该属于他们的权益。

梁伽年看着这张表会是什么心情？徐萤敢肯定，他没有怪她。
他肯定怪自己。
还有呢？
是遗憾的吧？
以前不知道珍惜，即使在放弃后也觉得那就这样吧，可此刻，当这个笔记本摊开在她面前，徐萤的灵魂都被挖空了。
那是一种无法回到过去的遗憾，没有后悔药能补救的遗憾。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如果听话一点，按照梁伽年希望的那样走下去，结果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梁伽年那么用心筹划的东西，被随意扔在地上，徐萤害怕这是他自己扔的。她用手一点一点擦着上面的脏渍，鼻尖发酸，一颗眼泪掉在纸上，洇开了那个勾，糊的很厉害。她的心跟这个本子一样，不知道被多少双鞋多少只脚踩过多少次。
这上面，没有他对自己未来的规划。
从一开始就没有。




128.  故事还没讲完4   都怪他该死的有魅力。……

这天留到最后的是钱律。
她的丈夫等在楼下准备接她回家, 她在阳台摇摇手，示意自己还需要一会儿，然后踩着平底鞋回到办公室, 问徐萤：“你想来杯咖啡么？”
徐萤点点头。
她不知道钱律怎么在那个乱糟糟的茶水间里给她折腾出的这杯瑰夏, 只看见浑身散发母亲光环的钱律突然露出一抹很刻薄的表情：“倒是不敢碰我的东西。”
“谢谢您。”徐萤抱着滚烫的咖啡，冲钱律点点头。

钱律指着杯子, 像是喝不到可乐的孩子：“小萤你快喝一口，跟我说说味道怎么样？”
徐萤的舌尖动了动, 很详尽地形容着：“有一种浆果的味道, 甜, 酸味不明显, 最后有一丝佛手柑的气息。”
钱律满足极了：“这是巴拿马的豆子。”
徐萤又尝了一口，热气蒸着她的眼眶, 很潮湿，像化雪的日子，到处都泥泞不堪。
“他现在是有点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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