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那男人用尖锐的石头割破了我的手臂。

我捂着手臂坐起，试图寻找那男人的身影，四处环顾，那男人缺像忽然凭空消失一般再不见身影。

我心里更是惊慌。

就在此时，有细微的脚步声从我右侧传来。

我转过头去，一双绣金玄履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他来了

我垂下眉睫的同时，蓦地收紧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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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伤口过于严重, 已非荀玉膏可治。

秦济送我至灵周宫。

微澜瞥见我手臂伤口一刹那，深深地皱起眉头，“怎么弄成这般样子？”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殿内只有骇人的寂静。

片刻过后, 秦济转身出殿。

我克制住自己想去看秦济身影的冲动, 低着头, 嗫嚅地开口解释, “我和别人打架, 被人用石子划伤了。”

“现在还未天亮, 王后竟然有闲心与人打架？”

微澜一眼看穿我在说谎，可他也没多说什么，只反讽我一句，然后取来一个状似药箱的箱子，从中取出奇怪的工具帮我处理伤口。

清理, 修整，缝合, 涂抹。

这过程乍看有些神奇, 可看久了只觉得无趣。

我没有任何感觉。

微澜不过是在修补损坏了的物什罢了。

*

微澜并不与我说话，

我趴在案几上, 百无聊赖只能胡思乱想。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 我觉得有些难受，只是转念一想，如今的局面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抱怨的。

“后悔了？”微澜忽然开口。

我眨了眨眼睛, 没回答他的问题, 只恹恹地说，“我觉得我不太适合留在宫里。”

微澜挑眉，“所以你逃跑不成, 与人打架又打不过，然后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清咳一声，“这宫里实在太无趣了。再则，那些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看到我的……骨头。与其要我蒙眼或者幽居，我不在宫中，他们就不会随便丢掉小命了。”

微澜手势一滞，他抬眼看我，确认什么后移开，“这是个很合理的理由。”

合理不等于真实。

我闭上眼睛。

我有的时候之所以厌恶微澜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人讲话总是一针见血，直白得让人避无可避。一旦被他捉住关键，便只能直面自己最最卑劣的一面。

就像此刻，他知道我在欲盖弥彰，而我无可反驳。

*

又过了一个时辰，微澜拿纱布缠裹住我的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叮嘱我说几日不可碰水之类的云云，见我无心在听，他很快沉默下来。

我兀自发呆，后来连微澜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等我回神，身侧落有温柔的霞光，殿内映着光线变得亮堂了很多，抬头能看到细细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

我伸出自己的手，看霞光温柔地爬上我的手背，那苍白的肤色染上这几分粉，看起来美丽康健不少。

玩心骤起，我翻转手指，看霞光刹那铺满自己的掌心。

手指按顺序起.伏，光线透过指缝，地上的光影跟着变幻。

我的视线循着指缝里透出的光线一点一点往天边移动，直等看到某道身影，兀地顿住。

天已经全亮了。

天边朝霞是浅淡的绯金色。

秦济逆光站着，我不太能看清楚他的面容，但他身形颀长，清瘦挺拔，朝霞的光芒簇拥着他，他看起来就像刚下凡的神明。

我花了好些力气才移开视线。

闭上眼睛的刹那，眼前浮起奇怪的光晕，光晕停留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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