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脚步声在逼近。

我还在纠结着要以何种态度去面对秦济时，身子忽地一轻，有人将我抱起。

我慌慌张张要推脱，秦济垂眼看我——

极冷的一眼。

寒意钻入心底，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我忘了挣扎。

*

我不明白秦济为什么要将我带回含仪殿。

一整天下来他没看我一眼，没与我说半句话，他如常处理他的政事，仿佛我并不存在。

殿门处的侍卫拦着我，不让我离开。

许过看见我也不敢与我搭话甚至回话。

白果一直都没出现。

我有些暴躁。

实在忍不住了，我噔噔噔地走到秦济面前——

十分的气势在遇上他冰冷视线的刹那折半再折半，我抿了抿唇，最终不知为何心虚地软下声音，“我想见白果。”

秦济听完并不理我，他低头继续看折子。

我忍住想要拍案的冲动，压着嗓音，“秦济，要杀要剐，你不若给个痛快！”

这样不言不语地冷着我，实在让我不得安生。

秦济忽然传唤许过。

许过进殿以后，秦济将一封信递给他，又说，“墨没了。”

我迟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砚墨，正要伸手，一位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的宫人先拿起了砚台。

我看了那宫人一眼。

女宫人。

十指纤白细柔的女宫人。

容貌身姿不错的女宫人。

再看秦济，虽然他看似目不斜视，但他翻开折子的动作显然慢了下来。

女宫人低眉敛目，柔柔弱弱。

一股无名火从我心头窜起，我冷哼一声，快步走向窗边。

眼不见为净。

*

在窗边没有什么能做的，除了发呆。

我仰头看天边的晚霞，整片天空被异常瑰丽浓艳的颜色占据，燎燎得快要着火一般。

回头往后看，屏风后的两道影子模糊且安静。

……碍眼至极。

我的手抓紧窗柩边缘，意兴阑珊地看着窗外的小花园，看着看着，某个念头一闪而过——

我小心地探出身子，往窗外左右各看一眼，没看到有走动的宫人，心中悄然欣喜。

机会来了。

在我无声挣扎一番，好不容易爬上窗台的时候，我正要纵身往外一跳，腰间忽地一紧，一股大力将我拉了回去。

不用回头也知道此刻将我拦腰收回的那人是谁。

我愤愤地去掰那锢住我腰的手指，“你松开！”

话音刚落，腰间的手松开了。

我微一怔忪，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双手迅速转过我的身子，然后再次迅速扣住我的手腕往我后背锁压——

秦济将我抵至窗边。

他步步紧逼，我为了与他拉开距离，半个身子悬空在外，全身唯一的支撑力量仅来自于身后他扣住我手腕的手。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秦济没有开口。

我没有求救。

我们以这样怪异的姿势僵持着。

秦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

他眼里映着我的身影，但他的眸色意味不明，眸底深处尽是我读不明白的情绪。

没过多久，我的身子开始颤抖，并且，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力气耗尽，我再不能平稳地保持这样的姿势，如果秦济在此时松手，我毫不怀疑我会像一颗石子投湖那样栽向窗外。

察觉我的颤抖，秦济的神色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可他依旧什么话都没说，仍然是淡淡地看着我。

我大概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我的求救，或者说，求饶。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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