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躺着的“姜离”，又抬头看微澜, “是不是还要很久才能修好？”

“半个月。”

我哦了一声, 回到一边的小榻上窝好。

*

酝酿一刻，仍是没有睡意，我百无聊赖地将殿内的摆设逐个盯看一番，眸光最后还是落在微澜身上。

微澜这人——

他生得好看, 双手也巧, 身为秦国的国师，他一身的扑朔迷离。

让人看不透。

“微澜，其实你不是人吧？”

我很突然地问出一句, 可微澜没有丝毫反应。

我下榻走到他身边，仔细打量他一番，又说，“这么多年你的容颜都没有过变化，这到底是驻颜有术，还是……你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微澜皱皱眉，“让一让，挡着光了。”

我顺势往旁边移了移，“你不要转移话题。”

微澜看我一眼，“你以后会知道的。”

“现在不能说？”

“不想说。”

“……”

*

“微澜，你既然这样讨厌我，又为何要救我呢？”

“我救的是陛下。”

“……”

*

“你知道鸦鸣国吗？”

“知道。”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你以后会去的地方。”

“你就不能详细和我说说？”

“不想。”

“……”

*

我凑近微澜，盯他的眼睛。

男人清亮的瞳仁里倒影着我此刻的模样——

一具白骨穿着深衣，披着斗篷，骷髅面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有暗色在她脸上来回萦绕。

……可怖又可笑的模样。

我踱回小窗边，盯着窗外良久，眼前忽地发黑，仿若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黑暗与冰冷齐齐涌来，我慌张地后退两步，一时不察撞在了殿柱上。

“砰。”

颇大一声响过去后，我懵懵地坐在地上，反应不过来，也站不起来。

脚腕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弧度。

……怕是崴脚了。

幽幽叹息响起，微澜走到我面前，蹲下察看，须臾，他一手握着我的脚踝，一手抓着我的脚面，迅速一扭，只听得细微一声响，脚踝恢复如初。

微澜伸手抓着我的斗篷帽将我拎起来。

待我站稳，他打量须臾我须臾，语气很奇怪地说，“也不知道陛下喜欢你什么。”

我瞥他一眼，“你不知道就对了，若是你知道了，怕是也要喜欢我，那该如何是好？”

“……”

大概没有想到我如此厚颜无耻，微澜脸色一僵，迅速松开我，“王后脸皮可真厚。”

他大步回到玉床前，背脊看上去几分僵硬。

难得见微澜吃瘪，我笑出声音来，只是转念一想，我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

“微澜，那天晚上……是不是产生了很不好的影响？”

这几日我与秦济相处的时间甚短，每每都夜深了才能与他隔着殿门说几句话。

“是。”

“那些人……”我忽然说不下去了。

微澜回头看我一眼，声音清淡，“刺客沉在湖底，在场宫人侍卫……无一幸免。”

“王后，”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不该乱跑。”

“……”

我怔怔地看着微澜。

这一刹那，我仿佛又回到了湖底。

水面动荡，明月远远。

我无助地躺在寂静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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