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欲要碰他——

秦济往后退去些许，躲开我的手。

他回头看我，俊朗的眉目诧异一瞬，骤然疏冷，“放肆！”

“……？”

虽然他的嗓音极清淡，但我仍是如遭雷击。

为何秦济会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难不成，秦济他……

将我忘了？





95.  02      

02

秦济把我忘了。

他不记得我了。

*

秦济走后, 我无心整理文书，脑海空白一片，许久都缓不过神来。

阎罗王见状轻叹一声, 没有要求我继续整理文书, 他回到书案后提笔写写画画, 很快递给我两张引路符。

我茫然地看着他。

阎罗王伸手拍拍我的肩膀, 眼神慈爱, 语气鼓励, “虽说这位国主大人独身年岁已不可数，但小姜你努努力，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

听阎罗王的语气，总感觉他口中的“有机会”是很渺茫的一件事情。

不过，我眼下有更关心的事情。

我试图将乱麻理清, “鸦鸣国是什么地方？鸦鸣国的国主大人又是什么样的人？秦济……我的夫君他为什么会在死后忽然变成你们口中的……什么国主大人？”

“鸦鸣国国主大人。至于你提出的这么多问题……”

阎罗王想了想，说, “我们常说六界, 神界、仙界、人界、妖界、魔界、冥界。其实这世上除了六界以外，还有一界, 那就是空界。但因为过了聻冥幽境以后便是鸦鸣林, 那里聚集着许多鸦类，整日鸣叫个不停，去空界的人无不对此印象深刻，后来提及空界, 人们便逐渐以鸦鸣国代称。”

“至于鸦鸣国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阎罗王又想了想, “如果你对这六界无所适从，觉得生无可恋，有时甚至想要自我毁灭, 那么空界是你除了死亡以外最后可栖身的愈土。”

“空界会包容你的一切。它会帮助你治愈你自己。在那里，你会找到许多与你类似的人，你会被谅解，被理解，被善待。当你被治愈，觉得自己能够更好地面对曾经的一切时，你可以从鸦鸣国离开，开始新的生活。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无论多久都可以。”

“鸦鸣国的国主大人便是空界之主。据界时书记载，上古之时，混沌初开，诸神混战，神祇陨落，整个初生世界在重创之下几乎被毁灭殆尽，只剩一片废墟。是空界之主于大难之时力挽倾颓之势，主分六界定纷争，确立天地秩序，然后才有这后来的万物蓬发，欣欣向荣。”

“原来也有请国主大人为天地之主的呼声，但国主大人坚决不受，他退隐空城以后，有六族仰慕而至，留下定居，空城由此逐渐成型壮大。因为空城与六界的来往甚少，又是空界之主所在之地，感激其曾经的功德，六界默认空界自成一界，为世外之地，六界不得擅自侵扰。”

“后来因为鸦鸣国别称的流行，空界之主也就被称呼为国主大人。”

“至于为何国主大人会有与你在人间的一段缘分，这个还是留待以后，让国主大人亲自告诉你吧。”

“……”

完全没想到秦济死后的身份竟然尊贵至此，近乎北斗之尊。

刹那间，我觉得手里的这两张引路符烫手得令我几乎拿不住。

离开五殿之时，我险些被五殿的门槛绊倒，只是这一绊，倒是让我想起了什么。

我回头问阎罗王，“殿下，你方才说国主大人独身多久？”

阎罗王从文书中抬起头来，又是想了想，“不知道。这七界，万万年来，有的界主妻妾成群，有的界主独守一人，有的界主分分合合，有的界主……譬如国主大人，他就什么消息都没有。”

“？？？”

*

回到忘川河边，我与孟婆说起我在五殿看见秦济一事，孟婆惊讶一瞬，很快便凝起眉头，严肃地看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最终轻轻摇头。

“我不知道……”<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