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我认出秦济以后，他还没记起我。因受到我的打扰，他很快便离开了。

如今再见，秦济对我的态度有些许改变，大概，他是已经记起了一些过往罢，不过他的态度……

似乎正如孟婆所说。

*

几许纠结，我鼓足勇气重新打量秦济的面容。

眼前的秦济和我印象里的有几分明显的出入。

褪去苍白病容，他俊美更甚。

岩岩孤松举，峨峨玉山立。

男人清俊的面容轮廓在略微黯淡的光线里显得愈发深刻，尤其是那双形状漂亮的桃花眼，眼睫轻轻压着，凝视的眸光专注又深情。

他的眼睛太过好看。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亲亲他的眼睛。

也许他的乌睫会在我的唇下可怜地颤颤，像沾了水珠的蝴蝶翅羽……

忽然冒出来的大胆想法令我忍不住以手挡脸，奈何脚下石阶狭窄，我一乱动，身形几乎立即不稳。

碰巧又与秦济眸光相接，我慌张地后退着连下了两个台阶。

期间动作实在惊险，我险些维持不住身子的稳定，幸而一只大手很快伸到我面前，掌心用力地握住我的一侧肩膀。

秦济的力度很明显。

我很快借力站稳。

只是站稳以后，看着秦济过于平静的神色，我愣了愣，侧退着躲开他的手。

秦济的掌心空了。

他垂下眉睫，很快便淡然地收回手。

“走吧。”

“去哪里？”

秦济盯着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

与此刻的秦济对视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害怕自己被错觉所干扰，几乎没怎么犹豫，我直接开门见山，“秦济，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将心头血还给你。”

秦济眼睫微动。

他定定地看着我。

不过须臾，他轻轻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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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觉地闭上眼睛, 等着秦济将他的心头血取回去。

只是过了好久，我都没有察觉秦济有所动作。

悄悄将眼睛睁开一线，看到秦济微蹙的眉心, 我不明所以, “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

秦济安静地看着我, 曜黑的眼眸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他站在那里, 冷寂得像一块山石。

我眨眨眼, 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琢磨着是否因为我与秦济相隔太远, 他动手不方便，我体贴地试着往上走了一个台阶，然后默默地抬头看他。

眼看秦济不为所动，我又踏上另一级石阶。

秦济终于有了动静。

他的脸上忽地多了几分忍耐，过了须臾, 他伸手揉了一下眉心，淡声说, “无需这般。”

“那要如何？”

秦济放下手, 神色清冷，“我需要时间准备。”

“……啊？”

*

事情的后续与我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原以为得到秦济应允以后我便可以直接将心头血还给他, 然后我返回冥界去喝孟婆汤, 走亡者该走的流程。不想秦济说需要时间准备，我只得暂时滞留在他的住处，等他做好相应准备。

秦济的住处在终霁山山顶。

虽是一界之主，地位尊贵, 但秦济的住处并非宏伟的宫殿, 而是一座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却内有乾坤的清雅庭院。

庭院里绿植极多，侍人极少。

院子整体布置干净雅致，经精心设计, 内在景观细节低调协和，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去都美得像是一幅画。但也可能因此过犹不及，绿植与白墙的颜色皆清冷，所占面积极大，显得几分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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