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济静了静,“下去。”
*
我一头雾水。
秦济固然说了很多,但……我不明白。
吴害死了,联名上书那几位大臣死了……
人有旦夕祸福,他人生死与我有什么干系?
我拧起眉头,“秦济,我……”
“听说你昨天去了灵周宫。”
出自一国之君的“听说”并不是“听说”。
这是一个肯定句。
我身子一顿。
思绪几转,终于在这个略显尴尬的关头明白秦济所说的一切一切。
原来,他怀疑我。
他怀疑我放走或。
他怀疑我指使或杀了吴害,还杀了其余联名上书的大臣。
我望着秦济的眼睛——
他看着我的眼神早就变了。
冰冷,愠怒。
甚至,还有……失望?
或说过的话在我的脑海里不住翻滚。
有什么在一瞬间里决堤。
我愤而起身,秦济却迅速将我锢在他身前,使我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捏紧我的下巴,脸色黑沉,眼底尽是阴霾地朝我欺压过来,“说,为什么要放走或?”
39. 20
20
我不肯说出放或走的缘由, 秦济最终沉默地松开我。
他快步走出椒留殿。
此后好多天,我再未见过他。
*
寒冬过去,暖春到来。
苑中石榴树上近几天多了好多我辨认不出名字的鸟雀。
我坐在窗前听他们吱吱喳喳, 说些宫里宫外的消息, 又时不时取点小栗引诱它们到窗前来蹦跳转圈, 如此打发时间, 日子倒也不烦闷。
只是我很经常会想起秦济离开的那个背影。
那道清瘦的身影, 他沿着绒毯一路快步离开, 脚步未曾有丝毫的犹豫,也未曾有犹疑的回头。
无情得让我产生他永远不会再踏入椒留殿半步的错觉。
*
或的确是我放走的。
是我利用喜鹊,让喜鹊借着夜色隐藏身形,铺散迷香迷晕四周守卫,再带着或, 避开巡夜宫人,连夜从宫城里离开。
但或杀了这么多个大臣, 这完全是他主动, 并非出自我的授意。
秦济震怒,将这发生的一切全算到我的头上。
他没有询问有关这件事的更多细节。
他只问我, 是不是我放走了或。
他明明知道答案。
有此前提, 在他眼里,或逃走以后所做的一切也都出自我的指使。
吴害是我杀的,那几位大臣也是我杀的。
秦济对此没有意外。
他只是失望。
他没有意外我会杀人,他只是对我杀了人而感到失望。
想来他早就知道白骨危险, 也早就知道我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只是他将我与或区分对待,我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根本就无从察觉他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原来我如此危险。
原来他如此清醒。
或许, 杀或,其实本就是他对微澜的隐秘授意,微澜不过是听命而为。
*
微澜出现在椒留殿时,我扫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书。
过了好一会儿不见他离开,我不得不开口问他,“国师来此有何贵干?”
自吴害等几位大臣在一夜之间相继被杀害,他们身上几乎一致的伤口以及他们最近共同的上书,使得众人在衡量得失以后齐齐将箭头指向我。
姜王后,邪恶祸水也。
<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