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济伏案而书，肩颈紧绷，像低头时的野鹤。

我轻着脚步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一边，然后用手撑着下巴等他忙完，分给我目光。

没过多久，一个宫人进殿禀告，“陛下，杜詹事晕倒在地。”

“传太医，诊治后直接送出宫。”

“其余几位大人……”

秦济笔尖一顿，忽然抬头看我，“王后以为该如何处置？”

忽然被点到，我有点不知所措，“啊？”

秦济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他怀里，“殿外跪着的那些大臣，全部是来让我纳美的，王后以为，该如何处置？”

我很意外秦济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不过……

事涉己身，我想了想，谨慎地回答，“如果我是一个懂事善良识大体知进退的王后，我会让太医好好为他们诊治一番，然后派人送他们出宫，择吉日让他们把女儿送进宫里来……”

秦济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看我，“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必须要懂事……”我把头埋进秦济怀里，温柔语气骤然一转变冷变淡，“又不是我按着他们的腿让他们必须跪在那里的。他们既然那么爱跪，那就满足他们，让他们在那里跪到腻为止，反正晒太阳和晒月亮无论晒多久都不要钱！”

四周静了静。

秦济的笑声听不见了。

我抬起头，意料之外，秦济的面容竟然很平静，但他的眼睛……

像极了月光下的湖水。

幽深，暗涌，不可见底。

隐约觉得秦济不高兴了。

我心头一紧，想要从他怀中离开，可秦济很迅速地锢住我，我挣不脱，只好气愤扭头躲开他的视线。

*

“陛下。”殿中等候回复的宫人声音颤颤巍巍地响起，那声音听起来想笑又想哭，有些怪异。

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

“？”

为什么要捂我的眼睛？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一片黯淡里，我听到秦济冷冷的嗓音，“便如王后所言，让他们晒晒太阳和月亮。”

“喏。”

*

宫人一退下，我立即拨开秦济的手，想要逃开，可秦济很轻松地再次反制住我，“去哪里？”

我不说话。

秦济低头要吻我，我躲开。

他再三凑近，我一退再退，让他扑空。

秦济皱了皱眉。

我梗着脖子，心里有气，“明明是你要问的，你还生气！我才不要那么懂事……唔。”

秦济不耐地用手直接收住我的后颈，吻上来，覆住我所有的声音。






44.  25      

不曾想, 一个吻会引发一场失控。

等从汤池里出来，秦济坐在案前用午膳。

我看他斯文优雅的吃相，很难将他此刻清冽寡淡的眉眼与前一刻的浓郁热烈联系起来。

案桌边缘摆放着一碗新呈上来的药, 味道苦涩辛怪, 我看了秦济好几眼, 欲言又止。

没过多久, 秦济放下筷著, 伸手来取药碗。

我看他一口将药喝完, 面上却无半分动静，已是习以为常，想想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我默默地挪到他身后抱住他。

秦济笑了一下，掌心很快覆住我的手, 他微微侧脸，温柔地询问我, “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来, 只默默地将秦济抱得更紧。

秦济安静瞬间，将躲在后面的我揽到他身前, 他捧着我的脸想要看清楚我的神色, 但我死活不肯让他看，他在坚持片刻后放弃，指尖轻轻地挠了挠我的腮帮子，像逗弄宠物一般, 语气轻松且愉悦, “怎么忽然这样黏人，嗯？”

我回头喝了一口甘露，又将一口甘露含在嘴里, 然后攀附着秦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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