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被雪花给涤荡，颜色又淡了许多。
艾丽莎揉了揉眼睛，确实，现在的羽翼，是烟灰色的，而不是那灰黑色。
看着，到没有那么危险。
菲妮迪哭叫了几声，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静默地待在半空中的双翼，身体和心灵倒是逐渐平定下来，既不颤抖，也不再啜泣。
她身旁的西里尔则仍是坐立难安，觳觫地来回走动，金属翅膀发出嗡鸣声，倒成了这里，除了风雪和呼吸之外，唯一的其他声源。
西里尔看向艾丽莎和怀特，只与他们对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低着头，却也不敢背对着他们，展现出矛盾感十足的防御姿态。
艾丽莎和怀特原本还打算走过去，施以援手。见状，两人又十分默契地停了下来。
菲妮迪看了看明显有着强弩之末疲态的西里尔，又看了看状似无恙的艾丽莎和怀特。
踩着小碎步，往前走了走，低声：“艾丽莎殿下，怀特殿下，我们要不要结伴一起走？我们没来过这里，也许我们在一起慢慢寻找，能找到出去的路……”
艾丽莎和怀特对视一眼，艾丽莎轻轻颔首，但怀特却熟视无睹：“你们沿着前路，往西走。”
之前在试炼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这位菲妮迪公主是个大麻烦，战斗力不强，而且还自带了大麻烦——西里尔，一个小型的人型杀器。
不仅是人型杀器，还是个跟承载了太多学生失败魔药作品的坩埚一样。
随便动一动，就气得要“炸”。
“你说什么？！——你又想从我身边逃离，对不对？！”西里尔的五指几乎都要嵌在菲妮迪的肩膀上的嫩肉里，几乎要见血。
哪怕害怕，也摆出要与菲妮迪同入地狱的姿态。
怀特吹了个口哨，扬了扬下巴，一副“在我意料之内”的神情，看着一旁的艾丽莎，露出一口大白牙：“艾丽莎，我们走吧——他们根本不需要我们帮忙。”
上次在试炼的时候怀特就已经发现西里尔不正常——他对菲妮迪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简直比他皇姐经常采买的那类消遣时光的读物里的主角还要旺盛的多，还有暴力倾向。
即便艾丽莎想要救他们出去，恐怕西里尔也未必会领情。
所以——
怀特刻意放大声音：“艾丽莎，我们往西走，很快就会到出口的，你别怕！”
这样，也算是告诉了他们出路，又不影响他跟艾丽莎的两人世界。
怀特得意洋洋地抖了抖翅膀，却听艾丽莎的声音响起：“怀特，谁会怕？”
地上旋即多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绒毛。
怀特求生欲十分旺盛：“……我怕。”
艾丽莎赞赏地点了点头，垫着脚，像往常一样抚摸了怀特的头顶。
转身，又向着西里尔和菲妮迪走过去。
怀特眉心一皱，那灰蒙蒙的巨翼犹如巨轮，缓慢地沉入深渊之中。
气氛缓和了一点，但西里尔仍高度戒备。
无视西里尔掌中的蓝光，艾丽莎在相对安全的位置停下了脚步：“从这里向西确实可以出去，如果你们不放心，也可以跟在我们身后走。”
怀特哼了一声。
“但是，我想拜托你们帮个忙。”
西里尔戒备：“什么事？”
“我希望离开这里后面对其他人呢的诘问，你们能如实说出这里发生的事情。贝鲁斯兰的死是无尽深渊之中的东西造成的，和我们，”艾丽莎指了一圈，把西里尔和菲妮迪都算在内，“没有任何关系。”
“我答应！”菲妮迪满口答应，“我跟着你们走！”
西里尔在众人的目光下不得不也跟着点了点头，似乎默认了菲妮迪给出的答案。
“那么，走吧。”
艾丽莎和怀特并肩走在最前面，那双翼已经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消失不见。
虽然听着有些荒谬，但走在前面的艾丽莎并不担心那怪物卷土重来，径直离开，不曾回头。
大概是那怪物不再袭击自己？又或者是怀特的掌心太过温暖，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艾丽莎并不清楚答案，但她用余光瞥了一眼与她和怀特保持三米左右距离的西里尔和菲妮迪。
一贯在西里尔面前柔顺乖巧的菲妮迪虽然仍躲在西里尔身后，但她已经仰着头，颇为大胆地环顾四周。
察觉到艾丽莎颇为探究的视线，菲妮迪甚至露出了一丝有些怯懦却又算得上大胆的笑容。
她脸上仍带着伤，笑起来牵动伤口，顿时疼得小口小口地抽气。
西里尔转头看她，菲妮迪也没有躲闪，更没有自怨自艾，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清凌凌的眼眸就这么与西里尔对视。
沉默。
没有认错，也没有对西里尔格外的关怀。
菲妮迪收回自己捂着脸颊的手掌，那微微肿起来的脸颊暴露在空气里。
仿佛是无声的控诉——控诉以爱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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