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眼见为虚⑥

    苏苏和余言分道扬镳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们在岔口各自回家。车里柳飘飘还抱怨道：“今天也没见什么有趣的人啦, 不过你这一路上也不吭声是怎么回事？”

    余言小心翼翼瞥了一眼, 柳飘飘一头波浪卷发风姿绰约, 她总是一身墨绿色的旗袍。眉目间含着情, 又足够波光婉转。跟照片里那个温柔浅笑的黑长直气质一点都不符合。

    “还不说话？”柳飘飘往前凑了凑突然唱起来,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余言忍了忍，憋了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柳儿姐, 你认识陈尔歌吗？”

    “认识啊。”

    余言心里咯噔一声, 却又听柳飘飘说：“不是苏苏那小丫头特别喜欢的男伶吗？今天见的不就是他？”

    “不是这种认识……”

    她正经起来：“那是哪种？”

    余言吞了吞口水：“你以前真不认识他？还是你忘记了？我说的认识, 是那种超于常人的认识。就是……特别熟, 熟到可以把对方照片藏钱夹里那种。”

    “废话，我怎么会认识那种小屁孩，我身为上海名伶，平常接触见到的都是达官显贵世家公子哥, 这种小屁孩我自然看不上，但你要说他暗恋我, 那也不是不可能。”

    “那说明他认识你, 你不认识他？或者认识却忘了他？”

    “我是沪上名伶，除非他背景够殷实, 不然我眼里自然是看不到他的。他认识我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我对他？不熟的人我也记不住, 毕竟我是全上海滩……”

    啊……又开始了……

    余言真的懒得问了，这是个死循环，最后怎么说都得落到“沪上名伶”这四个字头上。

    晚上陆修远他们回来, 对坠楼女孩的事只字未提。只是后来无意中说到，她才知道女孩还在医院抢救，一切原因暂时只能等她醒来的时候了。

    第二天，余言收到了一条好友请求认证。

    她戳开看了一眼发现验证上写着：【我是孙栗】

    余言手指在屏幕上空呆了几秒，不知道对方又要搞什么，昨天在婚礼上又喝醉酒搞了那么一出。她一直都错把自己当成了假想敌。

    柳飘飘对孙栗是爱答不理的态度，“拉黑，懒得理她。我们小言言在我们这被疼爱有加，怎么到她那就成假想敌了？别理她，惯的她。”

    余言一听觉得还行，反正跟她也没什么交集，也不准备跟她有什么交集。独自吃过早饭，余言想起陆修远他们俩好像总是没什么时间吃早饭，就准备去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方便的速食品。

    柳飘飘也想跟着去凑热闹，于是她又攥了一根绿萝在手里，哪成想一出门就看见孙栗在外面等着。

    余言吓了一跳，得亏她提前画了个妆，不然她要是蓬头垢面跑了出去，总觉得自己又莫名其妙输了气势。

    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表情面对这个执着的姑娘，又觉得本来不关自己的事，余言出了门准备绕过去，哪知对方又默声摸到了她眼前。

    或许是感受了到了威胁，李漠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轻飘飘道：“你说这我能打女的吗？”

    余言说：“你别说话。”

    孙栗不明情况以为在和自己对话，被噎了半晌：“我好像还没开始说话……”她声音突然没了底气，过了一小会孙栗忽然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非常正式地鞠了个躬：

    “对不起！”

    “？？？”

    余言又是一阵慌张。

    “我昨天喝醉了，就有些……有些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心上，我今天专门请假给你过来道歉了。”

    “你大可不必……”

    她突然央求：“我请你吃饭吧，特意请了一天假。”

    李漠然：“别去，莫名其妙。她请假关你什么事，工资给你了吗？还是你是发工资的人。”

    柳飘飘：“为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摆什么鸿门宴。”

    余言笑也没笑，她很少这样：“吃饭就算了，我一会还得出门去趟超市，你不用跟我道歉的，崇敬和爱意不需要隐藏。只是……你下次能不能搞清楚状况再这么做？我和他只是房东与租户的关系。”

    “我知道，对不起，所以在为昨天的口不择言道歉。”

    余言看着她：“这么说吧。你的目标是考北大，我的目标是上清华。目的地都不同，你和我说那些其实是无用功，我这么解释，你明白吗？”

    孙栗拧着眉毛：“好像是……明白了。不过，清华是谁？”

    “……我走了，你也回吧。”

    “我跟你一起去，正好也有东西要买。”

    余言：“ ……”

    超市里品种繁杂，余言没想到她第一次一起逛超市的人居然是今天才算正式认识的孙栗。有些人外边一副高岭之花模样，实际上却是个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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