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上问个不停，看见一些新奇又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就想塞进购物车里。她拿起一个方形刀：“你看这个切下去就是西瓜小块，应该很好用。”

    余言打击她：“不如一把水果刀方便，花里胡哨的最后也不一定会用。”

    “这个糖吃完盒子可以当硬币存钱罐。”

    “……存硬币干嘛……”

    “坐公交车。”

    “手机不是有公交二维码付款吗？”

    “……你说的对喔。”她放下去，又跟着余言走。

    “……”余言忽然停住，“你和陆修远他们一起出警，也这么多话吗？”

    她顿了顿，情绪忽然失落起来，“当然没有，我跟陆老师出勤，他对我比较严格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的也不多说，至于李队……我对他……其实是有些害怕。”

    “害怕？”余言疑惑，“你不是对他……”

    “喜欢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孙栗抬起头，“我和你同岁，你应该明白喜欢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时，好不容易站在他身边，又害怕做错的感觉。”

    她继续说：“我每次在现场被李队问话，总是很紧张。一紧张就说错话，然后他就更加看不上我，虽然陆老师挺好的，每次都会为我说话。然后告诉我只要负责找出痕迹，死因，线索。推理以及其他的是刑警的事。可我还是会被影响。可能我……确实不适合这个吧，强行进入这个行当，确实会很疲惫。”

    余言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这些，“你是为了狗剩才当法医的？”

    “算是吧……可他总认为我是空降进去的。以为我是靠了关系。”孙栗声音低了低，有些莫名苦涩，“可我只想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五年前，那个冲上来一脚踹掉挟持她那把刀的男人。他还是个愣头青，不知道什么谈判拖延，凭着一腔热血一个人按住了歹徒。

    爱意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或许是崇敬，也或许是求而不得的惆怅，她看多了他这几年来的英勇事迹。更不会忘记自己曾经也是被他营救。

    一个俗套又真挚的暗恋故事，甚至对方都不记得当时的情况，记不得她的名字和容貌。

    可她记了五年。

    余言听了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心里藏着这么多事。她看似冰冷不近人情，其实不过都是因为警队那群人里她找不到可以无话不谈的人。

    余言忽然说：“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你同意我的道歉了？”

    “吃饭而已……再说你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当时我在卫生间跟你说的那番话唐突了，本来就不该让你难堪的……”

    余言去结账，回头跟她讲：“当时也没有其他人，不被人看见的难堪也不算什么难堪。”

    孙栗听了她的回答，忽然愣愣道：“你说话也挺有意思……不过你为什么总是拿着一小瓶绿萝啊，我好像每次见你都能看见这个。”

    余言笑了笑：“护身符嘛。”

    沉默许久的柳飘飘总算是说话了：“这就和好成朋友了？刚刚可不是这个画风。”

    李漠然双手环胸，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女人的脑回路。”然后便消失在她们身后了。

    两人出了超市门，孙栗很有眼色的接过其中一个大袋子。她其实很出众，名校毕业，家世也不错。个头容貌比常人都高了许多。她打开后备箱把东西塞进去，正准备坐副驾驶上，忽然间又来了电话。

    孙栗一看，按了静音故意没接。

    余言在想吃什么，过了一会儿，孙栗微信语音又响了起来。

    “不接？”

    她不好意思笑笑，“是我妈。”

    “那更应该接了。”余言自己家里的一堆破事都没搞好，还撺掇她去接电话。“不接她电话她或许会担心你出什么事。”

    孙栗扭过头故意压低了声音接电话：“我知道了，十点半是吧？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啊？一会儿还得发定位？”

    看她哭丧着脸挂了电话，余言不解：“怎么了？”

    “她让我去算命，说早就预约好了。十点半之前要是不到我就会有灾。”

    “……最后一句话真是无法让人拒绝。”余言暂时把车停靠在路边，“说吧，位置在哪？我带你过去。”

    “你会不会觉得我身为一个法医助手，却去这种地方，有点……”

    “没有。”她斩钉截铁。

    孙栗松了口气，却忽然又说：“我知道你招人喜欢的原因了，除了说话很有意思，还有就是你从来不会带有色眼镜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余言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我也属于奇奇怪怪那一挂的。”

    “啊？”孙栗不是很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余言又说：“地址。”

    孙栗慌忙报了个地址，“说起来你别笑，其实我妈是让我去算姻缘的……”

    然后……余言笑的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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