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眼见为虚①⑤

    余言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 刚好赶上地铁末班车。楼上早没了光亮, 她一个人打开门进到自己屋子里, 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睛也不知道图什么。

    柳飘飘悄无声息出现身后, 跟没了骨头似的缠在她身上, 手伸过去摸了摸余言的脸：“我的言言小可爱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余言根本就不想隐瞒：“我看见你儿子了。”

    柳飘飘皱了皱眉, 把头凑过去：“我？儿子？我儿子？”

    “陈尔歌。”

    “哈？”她忽然轻笑了一声，“他不是我儿子, 我没有儿子, 我是沪上名伶, 怎么会甘心给别的大猪蹄子生儿子？”

    “我问过他了, 他说他妈为了爱情跟一个男人私奔了。他妈就是他钱包里照片上那个女人。你和照片上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你想起什么了吗？”

    柳飘飘撇撇嘴，“听起来挺惨。”

    “……就这些？”

    “不然呢？别人喜当爹我喜当妈。还要上赶着去认个这么大的儿子不成？”她又过去软绵绵靠在余言肩膀上，明明没有实体接触, 可她就爱这么缠着余言。“言言啊，你要明白, 我是来守护你的, 不是守护他的。”

    余言并不是很想放弃：“你再好好想想？万一真有点什么关系呢？虽然你们发型气质什么都不相同，但这是次要的, 因为脸真的是一模一……”

    “余言。”她忽然打断她, 冷冰冰地喊了全名。柳飘飘从来没有这么郑重其事地喊过她的名字, “我再重复一遍，那不是我，而且我的任务是守护你, 不是守护他。”

    楼上忽然有灯光传过来，似乎是从门缝中拥挤过来的。她站在一楼客厅听见有门关合的声音，接着便是陆修远的声音：

    “你回来了。”

    这句话很短，很奇怪听起来却有种冗长的时空隔离感。像是很久很久没见的重逢，明明被压制着，却有藏不住的欣喜和等待。

    余言回过头，发现柳飘飘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重新换了个心情回答：“刚回来，你怎么还没睡？”

    他踩着木质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来，脚步没什么声音。

    “因为在等你回来。”

    “嗯？怎么说的好像我们很久没见了？”她其实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潜台词。就像有时候她以为明明好像离得很近了，他又突然远离了。

    “你终于回来了。”他开口，像是一个等了很久很久的人。

    “怎么……了？”余言不是特别明白。

    “吃过饭了吗？”他忽然岔开话题。穿着轻便的拖鞋，手里还攥着一本书。“狗剩今天要去抓一个强/奸/犯，做的多了给你留了。”

    他像是遥远的月光，虚无缥缈的，明明抓不住。可很多时候它的确就是在照亮回家的路。

    陆修远漫不经心，“吃过就算了。”

    “不是，等一下。”她拉住他，忽然意识到他话里的漏洞，李苟胜早就说过不回来了他还做了两人份。

    余言站直身体：“特意给我留的？”

    他看着她，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

    余言其实之前跟陈尔歌一起痛哭，哭到饥肠辘辘，消耗体力。最后的确是跟着他去医院餐厅蹭了一顿饭。她其实已经吃不下了，可一听说陆修远给自己留了饭，又不想拂了他得好意。

    “没吃。”她笑嘻嘻，“就知道你会给我留饭。不过这么晚吃饭肯定要胖。”

    “没有胖，这样刚刚好。”

    “你就会糊弄我。”她这么说着，心里倒还挺高兴。“我去热饭，你已经辛苦做菜了，不能热菜还要自己去。”

    他伸手把她按在椅子上，“我去，你乖乖等着就行了。”

    余言浮夸地惊呼：“修远你也太好了。”

    听到这话陆修远脸上也露出特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没回应她的打趣，然后去厨房给她热了菜和汤。

    余言本以为，剩下来的饭菜也不会有多少，谁知道他从厨房搬出一锅煲的汤，五个菜，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蒸的小红薯。说是剩下来的菜，可是看起来分明丝毫未动。

    “这么多？”她有点心虚，暗自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撑死在餐桌上。

    “在家里没事，就顺手做多了几个。”递给她一个小蜜薯，“尝尝这个，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

    她被塞了一嘴，硬生生吃了两口，强行夸赞：“好吃，很甜。”

    他又给她夹了菜到碗里，“这个也好吃。”

    “好吃。”余言尬笑，“你不吃吗？”

    “不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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