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他也不动筷子，只是看着她，然后又给她盛了一碗菌汤。

    余言：“……”她真的喝不下了。

    余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腾升出一种陆修远此刻很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儿的错觉，她觉得他有点反常。

    那口汤终究是没能咽下去，余言被撑的缓了口气后才问：“你……今天是怎么了？”

    他摸摸自己脸，莫名其妙道：“我情绪很外露？”

    “高兴的就差放鞭炮了。”她也不明白，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没这样。在她和陈尔歌痛哭流的几个小时里，陆修远到底有了什么高兴的事何至于此。

    “这是真么多年来唯一让我高兴的事情。”他温温柔柔地看着她，“还记得狗剩生日那天我们许的愿吗？”

    余言被撑的都懒得张嘴了，象征性地回应了一下。“记得。”

    “我找到那个消失很久的朋友了。”

    余言握着汤勺的手一滞，原本的饱腹感也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那股难受的感觉从胃转移到了心脏，她只觉得有些闷，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搅拌了汤：“那恭喜了。”

    “联系了吗？”她低了低头又问，虽然多年未见。但现代通讯这么发达，找打个电话也是应该可以的。毕竟，念念不忘这么久。

    出乎意料的，“没有。”

    这两个字忽然让她心情又好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不方便还是……”

    “她应该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陆修远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小时候经历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事，如果她能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起忘掉，即使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我无足轻重，只要她没有那些可怕的记忆，什么都没关系。”

    她听完心情又不是很好了，起起伏伏的，像是春天的麦浪。这么卑微的话也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

    余言忽然放下筷子起身，“不想吃了我睡了。”

    他坐在椅子上拽住她的胳膊，“不是，我还没说完。”

    她脸上露出疑惑，怎么还要半夜回来听他说和别人的事？

    阳台上的窗户没关，下午那只跑进来捣乱一通的猫不知道何时从防盗窗的缝隙中钻了进来。众所周知，猫是没有形状的。她它跟一滩液体似的挤进来直接跳到了陆修远的腿上。

    看着那只带毛的生物，他双手无处安放。陆修远僵硬的抬头，极其可怜地向她求助：“救我……”

    她万万没想到这只猫又阴魂不散的跑进来了。明明他害怕它，它还非得上赶着贴上陆修远。

    “我抱走它。”余言小心翼翼伸出手靠近，连毛都还没碰到，这只小祖宗又从他腿上迅速跳到了沙发上。

    陆修远迅速起身，又跟之前那样躲在余言身后，他捏了捏她的肩膀，却没有继续说话。反而是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举动余言身体一僵，她回过身看见他脸色惨白，她从来没有过见过他这样的状态。余言抓住他的肩膀，仰头道：“怎么回事？”

    他直起身，即便故作冷静，声音里却还是透着疲惫：“没事。”

    余言抓着他的手，将人扶到旁边坐着。又挥了挥手，轻手轻脚把那只肥猫赶了出去。临走之前它还有“喵”了一声，似乎是在挑衅和嘲笑。

    她关上窗户，以防它又钻进来吓着陆修远。做完这些，她又过去准备安慰他几句，却发现他神色真的不对。

    他怎么会这么怕猫。

    陆修远坐着，她在面前站着。他忽然扯着她的手将整个人带到自己面前，揽住了她的腰。陆修远的脸埋在她的腰间，就这么沉默无声的抱着她。

    余言僵硬地站着，双手不知道放在何处。“没事了，我怕它赶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他松开她，却还是低着头，“居然会怕一只猫。”

    “没有。”她慌忙否认，“刚开始我不清楚状况所以才笑的。可是后来一想，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的东西，有人怕黑，有人怕高，有人怕软体动物。”

    这不是偶然，至少她今天见了两次。

    “修远。”她又说，“那天狗剩生日，我的愿望是你能敞开心扉，告诉别人自己隐忍的事情。”

    恐惧是未知，亦是秘密。只有摊开来讲，才有机会克服。她不知道他到底藏了多少心事，也不知道他隐忍了多少恐惧。

    陆修远吸了口气，忽然开口，声音嘶哑：“我小时候和一个婆婆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二十多天。”

    余言一愣，低头看着他。

    “那个婆婆后来去世了，我和她的尸体一起呆了半个月，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过来。屋子里除了她的尸体只有我和她养的一只猫。猫饿极了就会……”

    他没说完，余言却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她蹲下身子，伸出手拥抱着他，“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长大了，你可以忘掉它。”

    他的声音轻轻的，就荡漾在她耳边。却说了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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