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⑧

    华宋街北面临河, 南面是一片荒芜。

    这地段属于半建设状态, 街道两头监控未启用, 于是这方圆几里范围内反而成了一坐天然盲区屏障。

    救援队已经在河下接替游寻摸了一整个白天, 直至下午也没什么收获。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光线变暗, 救援队的俞队长建议先停一停, 第二天使用声呐锁定位置。

    “今天估计悬了，能不能捞出来看运气。”

    “辛苦各位兄弟了, 今天就到此结束吧。”李苟胜道了谢, 这做法他也同意。现在一切都是未知, 嫌疑人坠入河中也只是猜测。

    虽然他明白嫌疑人不可能有其他的路径逃走。但在这样不利的条件下, 也不能让救援队的兄弟们迎着危险贸然下水。

    陆陆续续有队员上岸，一众人换好了衣服正准备收工吃饭，忽然听见最后面有人喊了一句，“老大！在河里摸出辆电动车！”

    所有人闻声都停下脚步, 俞队长和李苟胜自然也是一惊，那说明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谢斌骑电动车经过这里, 晚上撞了人以后, 发现死者已逝，无力回天。全身上下被惊恐情绪填满, 于是转而来这里跳河畏罪自杀。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监控里只有他进来, 却没有出去的画面。

    只要找到尸体, 和黄色袋子里被啃咬的馒头上面残留唾液dna进行对比，自然可以确定谢斌就是肇事逃逸的关键证据。

    李苟胜觉得自己可以提前想想结案报告怎么写了。

    ＊＊＊

    壹号会所门口，灯光绚烂。

    余言换过工装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上的是下午到凌晨的班。侧眼望向一起下班的余延之，“这么晚连地铁都停运了吧，你准备怎么走？”

    他还是那副欠揍的鬼样，“以前怎么走的，今天还怎么走。”

    这话气的余言哑言，只觉得自己多嘴，他一身强力壮的男的，她担心个什么鬼？如今还弄得一副自己多管闲事的局面。她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的姐弟关系都是这么水深火热。

    反正她和他，这辈子都不会好言好语给对方。没交通工具？她巴不得他打不到车，大半夜的徒步走回去。

    夜色正浓，看着余延之站路边正搜索什么，她故意将车钥匙在手里转了转，“这么心酸啊？没人来接你？”

    他阴阳怪气：“那也不关你的事吧？”

    是不关她的事，可是他的窘迫就是她快乐源泉。余言忍住内心惬喜，幽幽道：“每天赚得钱，够打车回家吗？”

    “你非得挤兑我是吧？”余延之皱眉，“再说，谁告诉你我打车回家？我自己有车。”说完这句话他摸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摩托车。

    那车蓝白相间，看起来华丽又酷炫，和李苟胜那辆比起来不差多少。

    他很是得意，潇洒带上头盔后冲她比了个手势：“这是庆祝我高考结束的礼物，我从未成年等到成年，所以你别说什么我不能开车无证驾驶了。”

    余言冷哼一声，“你这身装扮哪像缺钱的人，在这里打工到底为了什么？体验生活？还是为了多认识那些腰缠万贯的姐姐？”

    他没回答，反而问她，“那你呢？好好的包租婆不当，来这当什么保洁，家里的地还没拖够？”

    余言哪里会想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他才呆在这个鬼地方的。她口是心非：“与你无关。”

    “那我也与你无关。”

    两个人别扭的分别，恨不得以后地球毁灭了都别见面。

    等到了家，余言早就被气饱了。晚饭没吃也不觉得有多饿，她打开门，看见二楼居然还隐隐透着灯光。

    可能是楼上的人也通过螺旋楼梯感应到了楼下有人回来，不一会儿屋内楼梯那就露出李苟胜那张嗷嗷待哺的饥饿脸。

    “你上什么班啊？这么晚回来？”

    余言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壹号会所，便扯开了话题，“你们也才回来？”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话里多了个“们”字。

    李苟胜没听出什么不对，独自一人下了楼，“捞了一天尸体，什么都还没吃，你那还有什么救命的东西吗？”

    “……”果然没事不会下来，下来准是为了吃喝。

    余言又不能看他饿死在自己家里，于是在厨房了随便煮了碗面，放点葱花，加点儿辣椒和醋，一碗酸辣面就新鲜出炉了。

    看李苟胜在边上吃的香，他不挑，有的吃就满心感激。余言又瞥了眼安静的楼上，问他，“修远不下来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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