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溜了一口面，“他在睡觉。”

    “啊？”

    “今天他没去华宋街，一直在局里带那个新来的小法医。我在外面跟着救援队吭哧吭哧晒了一天。”

    “哦。”

    “怎么听你好像有点失望？”

    “是啊，要不然就是他给你做饭了。你自己一个单身独居的人，这么久都不会做饭，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他嘿嘿一笑，“这不还有你跟修远吗？就好像一个家里，有爸爸妈妈做饭了，孩子还会操这方面的心吗？”

    “……我第一次见把自己比喻成儿子的。”她想了想，“你这么晚回来，肇事逃逸那人捞上来了吗？”

    “那必须的。”他放下碗筷同她讲，“本来我们想放弃明天再找到的，因为天黑难度会很大，又不确定具体位置。但是你猜最后怎么着？”

    见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余言特意配合了一下，“最后怎么了？”

    “我们正准备撤离的时候，有位队员在河里发现了谢斌的电动车。”怕突然说出这个名字余言不了解，李苟胜补充说：“就是肇事逃逸那个人的电动车，后来参与打捞的俞队一看这情况，就想那人尸体肯定在附近，就坚持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十点多那会发现了。然后找人拉尸体，给队里汇报情况，忙来忙去就到这个时候了。”

    听了这么一大段，余言只关注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他如果只是畏罪自杀，那为什么跳河的时候把自己的电动车也扔进去啊？这到底是什么心理？”

    想死的时候赤条条一个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为什么要在跳河的时候，还把自己车也一起扔下去？

    “反正现场掉落的那个袋子的确是他的，撞了人以后匆忙逃走。”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车子也一同扔下去呢？撞了人，他害怕，惊恐，不知所措。他经过一番自我挣扎还是决定跳下去，可是他都已经决定要自杀了，为什么还会把骑来的车子也一起带下去？

    如果徐正义知道这事儿，肯定也会问为什么自杀要带上自己的车子。

    说死这个，她好像一整天没见过柳飘飘她们了，早上走的匆忙没有深究，如今都回来这么久了，居然一个人也没出来。

    她趁着李苟胜吃完饭刷过碗上楼，独自一人在窗户边的黑暗里观察那盆茂盛的绿萝，“徐正义你们可一天没出来了？”

    喊的那几个人没出来，倒是玉米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站在了她身后，“你朋友在这里，我们不方便出来。”

    她一愣，“他们要你出来代说的？”

    “算是吧。”

    “这不影响的，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他们永远代替不了你们。”

    “我们也永远代替不了他们。”玉米说的隐晦又含蓄，夜已归位为宁静，黑暗里他忽然叹了口气。“你总该会明白的。”

    那是一种被抛弃的冷清，所有世界全是黑暗的，只有她站的地方有一束浅浅的光，越过她的肩，她的手，和她的脸。

    很小的时候，她层蜷缩在窗户下面，木质地板的冰凉感透过全身，他们伸出手说，“余言，不要怕，今后我们来保护你。”

    没有经过同意闯入了她的生活，如今又没经过她同意擅自离开了？

    “surprise！”

    然后一声贱不嗖嗖的口哨声。

    玉米阴沉的脸，听见这声音居然没蹦住笑了起来，李漠然和柳飘飘在她身后。余言瞥了眼怯生生在一旁的小浣，“逗我玩呢？”

    徐正义那张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眼前，“知道害怕了吧？天天就知道跟他们一块玩，都忘了我们了吧，真是小燕子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她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顺口溜，“你们搞这一出是干什么？”

    “你太久不带我们出去，所以就无聊到想跟你开个玩笑。”

    “好笑吗？”

    “挺好笑的。”李漠然冷漠的表情始终没换，“你看连玉米这种不苟言笑的假派正人君子都忍不住笑场了。”

    玉米忍了忍，“……说话就说话，不要攻击我。”

    柳飘飘过去轻咯咯地笑，“言言小傻子，我们怎么会不理你呢？除非哪天你不想见我们了，我们才不会出现。

    楼上李苟胜刷着牙含糊不清地喊：“你不睡觉大半夜一个人跟谁说话呢？！”

    余言跟他们几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离开，然后又回李苟胜：“用耳机打电话也不行吗？刷你的牙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定时了，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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