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开车眼神盯前面。

    “没有，只是问一问。”叠词很容易让说话的气氛变为一种微妙的存在。于日日，这三个字让他从嘴毒的老虎，忽然变成了小花猫。

    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解释还是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自己先提起名字这茬儿了。

    车里的电台是正播放着一个音乐节目，于日说：“本来我名字叫于朋，也不知道户籍警怎么给看差了，愣是把朋给打成了日日。要弄错也应该是月月啊！”他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哪有人名字叫日日的？”

    此时电台主持人介绍说，“接下来给大家播放一首日日的 《A Girl Like Me》，这是她的第二张个人专辑，说起蕾哈娜，喜欢欧美圈的朋友应该……”

    于日有些尴尬，后槽牙紧了紧，“这是粉丝对她的昵称，跟我着正儿八经的名字不能相提并论。”

    余言面上和气一笑，心想：行行，您说了算。

    他的车跟着警车兜兜转转，最后却停在了殡改站。于日看见那栋破旧的大楼和阴森的字牌，惊地倒吸了口凉气：“警察领路怎么给带到这了？”

    余言看的明白，“那说明不是涉黄涉读的事。”

    “你跟涉黄涉毒杠上了？我们壹号会所不会出现这种事，要真是因为这个，大哥估计得剁我一只手。”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来殡仪馆不更吓人了吗？”她低头思索了一阵，“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出事了？”

    听到这里于日少见的不吭声了，能联想到这件事的，只有前几天失踪的那个人。他面色瞬间阴沉起来，沉默着跟着小陈去了停尸房。

    余言也哒哒跟了过去，才刚到门口就就看见李苟胜一个人站在那里抽烟。阳光曝烈，和他手指上袅袅而升的烟雾奇怪的融合在一起。

    他看见来人，掐灭手里的烟，先是打量了一遍身后跟着的余言，随即又面无表情的将视线收回穿白色西服的男人身上，“于先生是吧？”

    于日伸出手，颇为礼貌：“警官你好，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孙建国你认识吧？”

    听见这个名字，于日整个身体一僵，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艰难的点了点头，又听李苟胜说：“你跟我过去认一认。”

    认一认。

    这三个字他说的模糊笼统，绕是余言置身事外也听出了不寻常。在殡仪馆除了认尸还能认什么？

    进了大厅以后，灼日被阻挡在门外。阴沉偏冷的空气附着在每个人的肌肤之上，余言在后面小声问，“于经理，孙建国是谁？”

    他心里正发愁会不会影响到自家生意，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有些烦躁，“前员工，你不认识。”

    顺着走廊拐了几个地方，楼道又长又阴暗，尽头深处的窗户透着模糊的光亮。等到了目的地，李苟胜打开门，一股寒气飘了过来。

    他看了看余言，伸手挡了挡，“你也去？”

    余言自己没说话，于日倒先替她做了主。“不了，我自己去。”他还没进去也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余言不认识他，去了也没用，况且她本来就是自己无礼拽过来的。

    李苟胜挑眉没说话，进门打开雪柜，从里面露出一具裸露上身的男尸，“认识吧？”

    来之前于日一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如此他上前看见那张苍白毫无生机的脸时，心脏还是猛然一缩。他小指头弯了弯，哑着嗓子说：“认识。”

    里面躺着的是消失了好几天的sunshine。

    sunshine原名就叫孙建国，天生一副年轻美男脸，从小父母父母双亡无人疼爱。跟着自己在壹号会所干了几年，因为嘴甜脸又好，在壹号很有人气。早些年甚至有女顾客的老公因此闹上门的事件。

    这对sunshine来说是把双刃剑。因为他永远不知道来这里消费的女顾客身后到底有多少他惹不起的男人。

    前几天有人告诉他，sunshine无故旷工，他自己也没在意。没成想最后居然出了这种事情。

    于日声音抖了抖，问：“他这是怎么了？”

    “被人杀了。”李苟胜声音里没有一丁点感情色彩，工作时的他面对陌生人一直都是个公事公办人。

    于日眼神晃了晃，他看见sunshine的两条腿上有密密麻麻的针眼和血窟窿，大腿两侧还残留着沾染血迹的麻线。

    “他的腿……”

    “被人用针线缝在了一起。”

    于日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余言即使在门外没看到，隐约听到这样的描述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个人到底有多恨他才会用这样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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