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⑩

    “具体事宜过会儿得麻烦跟我去录个口供。”李苟胜带他出去, 整个人少见的套着一身正儿八经的外皮, “请于先生你务必要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

    于日郑重地点了点头, 手指有些紧张地弯了弯, 他一遇到事儿就会这样, 不由自主的弯手指。然后又说：“我能打个电话吗？出了这样的大事, 我得告诉老板。”

    李苟胜做出了一个请便的姿势，然后给他留了空间, 截上了旁边余言, 瞬间换了一种态度：“看不出来啊, 你在壹号会所工作？”

    她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 “你也没问过我啊。”

    “是吗？这个我倒是忘记了。”李苟胜面上漫不经心地同她讲话，眼神却不自觉的瞟向了她后面打电话的男人。

    其实余言心思也在他那通电话上，早就听他说背后有老板，如今出了这种事情那个人会露面吗？虽然也不关她什么事, 可是走道里空旷无人，加上对面的李苟胜也在观察这通电话, 她不自觉的也敏感了起来。

    “封哥, sunshine那小子出事了，现在在殡仪馆。”于日的声音隐约从后面传来, “对……不知道怎么回事, 警察说是他杀。死相……有点惨……”

    后面他又说了什么, 余言一句也没听到，脑海忽然一片空白，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原来他口中的孙建国就是那天陪苏苏她们一起唱歌聊天的sunshine。

    李苟胜看出她脸色忽然不对，“怎么突然不吭声了？”

    她抿抿嘴唇，“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们俩同在壹号会所工作，可能相互认识，便说：“五天前的凌晨。”

    五天前的凌晨……

    她掰着指头倒退了一下日期，发现正是和苏苏半夜去壹号会所的那天。她见他的第一面就是最后一面。那天sunshine半途消失以后半夜不知所踪，同行的人都笑话他说是在扮演隐身的葫芦娃。即使最后她离开了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在那天的出的事。

    “哎哎哎！”李苟胜在她眼前摆了摆手，“瞎想什么呢？你又知道点儿什么了？

    “出事之前我见过他……”

    他先是露出一副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神色，继而反倒被气笑了：“余言你这什么命格，怎么什么事七拐八拐最后都能拐你那里去？”

    于日那边的电话还没停，她又听见背后有高跟鞋的声音，掺杂着于日的声音在昏暗的光线里有种喧闹又冷清的诡异感。

    余言和李苟胜二人同时向那边望去，意料之中的看见个女人，穿着白色的防护服，脸上却画着很精致得妆容。

    她的一侧，是同样还未将防护面罩带上去的陆修远。

    他还带着细框金属眼镜，整个人并没有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看到余言如今也出现在边上，漠然的脸上才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色。

    他没说话，她倒是看懂了，陆修远脸上写着‘你怎么在这？’五个字。

    余言低了低头，脑子里跳出了无数个词以后，不知是要说给谁听：“里面躺的是我同事。”

    陆修远身旁跟她穿同样衣服的女人，从他俩对话里可能看出了点儿什么。余言感觉到她打量了自己几眼，却又不知道的对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最后听她催促陆修远：“陆老师，我们该进去了。”

    陆修远默声点了点头，随即同她一起进入解剖室。

    余言侧了侧头，问李苟胜：“你同事啊？”

    他自然知道她口中人是谁，“过来没多久的实习生，以前有老法医带，现在病理主任养病，她跟着修远跑现场学习。”

    “哦。”余言单单回了这么一个字。

    “哦？”他反问一句，“你这回答很微妙。”

    她自己都没觉得哪里微妙，他还分析上了，“回答的字数越少，说明此时脑袋里想的事情越多。”他又停了停，“你在想他俩有没有什么关系？都说了算是师生关系，你就别瞎想了。”

    “……”余言僵了僵嘴角，“你这自己脑补的有点多，关于这些我可一句话都没说。我只是在想她妆化的挺好，应该是个挺……干练的人吧……”

    “要真干练可就好了，那破案得省不少心，也用不着我千辛万苦把修远骗到我们分局了。”

    李苟胜歪了歪头，忽然想到不远处还在打电话的人，他用眼神提示她身后的人。“你觉得那小子是个怎样的人？自己员工消失五天了，他就没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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