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余言才突然意识到先前为了套话，谎称这个男的是自己前男友，如今又不好辩驳什么，只得干笑着应承李姐的话。

    俩人正说的热火朝天，忽然于日从拐角那里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眼前，他皱了皱眉：“你们俩聚在一起干什么？”

    李姐反应快，“我工具坏了，借小余的用用。”

    于日蹙眉看了一眼，没再说话，下面的事他管的不多，具体谁负责哪块区域他也不怎么清楚，他迈步去电梯那里，侧了侧头忽然说：“我有事出去一会儿，先前说要余延之来办公室找我，一会他要是过来了，你们告诉他我出去了，明天再来找我。”

    “放心，于经理，看见他我一定转达。”余言看他走进电梯，无声冲他摆摆手，直到于日进入电梯消失不见。

    此时余言忽然换上了自己真实的面孔，她兴奋地对李姐说：“于经理也走了，你可以去休息了。这里我来打扫就好了。”

    李姐是真腰痛，有人愿意替她干活加上管事的于日又不在，她自然是高兴的。于是一个人推着自的清扫工具下了楼。

    余言一个人将三楼的地毯清了个遍。于日这人做事谨慎。他办公室锁着，刚好也不用进去了收拾了。

    她正准备下楼，忽然想起来三楼尽头的厕所还没打扫，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他们这里顾客多是女性，男性顾客鲜有。所以男卫生间多是自家员工在用。

    厕所旁边是逃生通道用的步梯，余言推着清扫小车过去，忽然觉得很奇怪，厕所和楼梯旁边的墙角上漂浮着几个卡通氢气球。

    余言心里疑惑，这怎么会有氢气球？

    还好于日不在，要是被他这个死强迫症看到，铁定要骂她一番。好端端过道里装潢华丽低调，被这几个气球破坏了氛围。

    她过去扯掉那几个气球绑在自己的推车上面，想着一会儿下去送给楼下的小孩。又拿起拖把在男厕所门口喊了几声：

    “有人吗？”

    无人回应。

    她继续说：“没人我就进去了啊！”

    余言发现确实没人回应自己，就朝着拖把进了男厕所。三楼男厕一般很少有人，除了于日和几个熟悉的男性员工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过来。

    她看见地板不知道为什么上湿漉漉的，一片一片的水印摊在地板上，她本来想先把这些水印拖干，但想了想一会还得进到最里面去，就换了清扫方式。

    沿着水印过去，发现它是从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流出来的，壹号会所马桶漏水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出现这种情况于日都得骂半天检修部。

    最里面隔间的门虚掩着，余言推了推，发现好像有东西顶着。以前就有卫生间门卡着坏掉的情况，还老有人投诉。她使了使劲，门擦过什么东西的阻挡，终于推开了三分之二的空间。

    余言看见里面有个人男的趴在马桶里，双手扒着两边，似乎是在呕吐。

    她叹了口气，这些人怎么都把自己喝成这个鬼样子，本来厕所她都不乐意过来，如今又有人这里吐的七荤八素。想了想她都觉得难受。

    “先生。”她喊了一句，“吐完你该出去了，老这么趴着也不合适吧？而且这里漏水，你看你衣服都湿了。”

    那人没搭理她。

    余言又喊了一句，“先生？”

    男人还是那个姿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正常呼吸该有的起伏也没有，马桶里有水稀稀拉拉的从边缘流出来，刚刚那个男人的背当着前面的景象，余言往前凑了凑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儿。

    男人的整个脸都浸在马桶里，马桶里面漫出来的水沿着边缘，从台上一直流到台下，细细的水印一直漫延到洗手台与它的中央。

    余言心里一骇，慌忙跑出去找人，不料走得急加上地板上有水，她跌了一跤后又惊恐地爬起来冲出门外，刚好撞进余延之的怀里。

    余延之看她一脸惊慌失措，皱眉问：“怎么了？着急忙慌地从男厕所里跑出来，看见人家客人撒尿了？”

    她缓了口气，这才战战兢兢地说：“死人了。”

    余延之一愣，“什么？”

    “有个人在里面被淹死了。”

    余延之一听这话不敢耽搁，正准备掏出报警，又觉得这事儿至少得先跟于日说一声，不然他作为高层不知情，到时候突然来了一帮警察，那壹号估计这些天也开不下去了。

    于日还没来得及把车子暖热，接到电话赶紧又上了楼，他看见厕所门口站着的姐弟俩，一个人默不作声进了卫生间。

    直到他看见溺死在马桶里男人熟悉的背影时，于日忽然间觉得头顶轰鸣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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