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①⑨

    陆修远过去推她进卧室, “睡醒了饭就到了, 到时候我再叫你。”

    好不容易打发走余言, 他一个人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工作熬夜, 一整夜没睡, 如今他只觉得眼睛胀痛。

    壹号会所出的事情有些棘手, 凶手特别谨慎，提前用气球挡住了监控, 甚至在作案时还准备了无痕手套。那个卫生间也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痕迹, 指纹没有, 脚印没有, 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经过技术鉴定，从被害者鼻腔里提取到了乙/醚的成分，加上卫生间门板两侧没有水花迸溅的痕迹，以及从扔进马桶水箱的小毛巾也提取到了乙/醚成分。

    所以基本可以断定, 受害者是被人从身后用药物迷晕以后，脸部向下在满是积水的马桶里溺水身亡的。

    陆修远从思索中抽离出来,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外卖到了。他起身开门, 却不料外面站着和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小男生。他头发染成了棕色，怀里还揣着个摩托车头盔。

    余延之左肩靠着墙, 右手挽着自己的头盔, 跟个纨绔子弟似地站在外面, 他本来脸上还挂着笑容，似乎在看见陆修远以后瞬间变了脸，而后不满地撅起下巴, “你谁啊？”

    陆修远蹙眉盯着他，那天在壹号会所，自己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他一面，对于他和余言到底是什么关系一概不知。记忆里只有那天在案发现场，余言被搀扶着，手与他的手重叠在一起的画面。

    想起这些，陆修远没由来的冒出了些敌意，他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挑眉质疑，“那你又是谁？”

    余延之自然不会好言好语，“我是余言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他讲完自己又品味了半分，可能觉得这话说的有点不要脸，顿了顿又加了两个字：

    “之一。”

    陆修远嗤笑一声，没有应和。

    这声笑让余延之腾升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挫败感，自己在这嘚吧嘚吧半天，人丝毫没有一点的回馈。他有点泄气，又质疑他，“你谁啊，半天还不说，你怎么在余言家里？你们是什么关系？”

    果然还是个幼稚的小鬼。

    陆修远不动声色，先是弯唇一笑，而后又继续不咸不淡地开口：“如你所见，我们是住在一起的关系。”

    颇是暧昧含糊。

    余延之被他淡漠的样子气的头顶冒烟儿，他手暗暗攥紧了拳头，“什么意思？你们俩住一起？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陆修远没说话，似乎很享受看他气急败坏地表情。

    “怪不得那天半夜送她回家也没说个让我进屋坐坐的客气话。”余延之如同一个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感情偷偷在家里藏了个男人。”

    陆修远对他嗤之以鼻，故意说：“那这事你得问问她。”他自己都没想到，因为那天看他们手牵手，今天就莫名其妙的咄咄逼人。

    他们俩在门口对话了半天，绕是余言再怎么瞌睡也早就被吵醒了，她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有些睡眼惺忪出现在身后。

    不等她说话，余延之率先看见她，喊了一句：“余大傻！”

    见他顶着新染的头发站在门口吊儿郎当地侧倚在门边上，余言愣了愣道：“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打你电话不接呗。生怕你一个死家里了没人收尸我就过来了。”他明明是关心的意思，不知怎么地一说出口就是这么令人讨打的话语。

    “不劳您费心了，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壹号要是因此停顿整业，我看你那点工资就很难要回来了，临时工没有人权。”

    “你收那点儿房租就别嘲笑我了，五十步笑百步。”

    陆修远在旁边看他俩你来我往互损几番，心里纳闷：这什么情况？

    余言不甘示弱，“那你赶紧走，别在我家里待，看见有关你一起的东西就烦。”

    “我们还都姓余呢，你怎么不觉得这姓氏烦了？我们俩还流淌着同样的血呢？你怎么不讨厌了？你还是我姐呢，你怎么不连带着讨厌自己了？”

    陆修远至今才算是看出他俩的关系。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轻松地呼了口气，“是姐弟啊？”

    俩人异口同声：“不是！”

    “……还挺有默契。”

    余言： “……”

    余延之：“……”

    陆修远从没听她主动提起过关于家里的任何事情，他之前一直疑惑她怎么一个人住。看现如今这局面，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姐弟之间尚且能吵成这个样子，更何况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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