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奎还在喃喃自语，“我刚刚应该抓住他的……我刚刚应该抓住他的……”

    谢斌家里条件不好，他一听这个很是害怕，“我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他掉水里了。”他站起身，抡起两只细弱的胳膊用尽了他毕生力气把祝方的自行车扔进水里，把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下的线索也一同沉进了鱼塘里。

    于日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说：“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少了一个小孩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结束呢？警察很容易就找到我们了，以前我们因为害怕被抓才撒谎隐瞒，却不知道我们都还未满18岁，我们统一口径是意外，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李苟胜说：“所以多读书是有用的，不然你们可能还有挽救的机会，不然就不会因为害怕未成年的自己被抓，而对所有人说谎隐瞒，耽误了他的救援时机。”

    他苦笑一声：“我们七个人，念书最好的就是祝方和李小奎，一个死了，另一个吓傻了。吴聪吴运是俩愣头青，祸是他们俩闯出来的，最后净憋着不吭声。谢斌和sunshine这俩傻逼，出的馊主意要隐瞒。”

    李苟胜冷笑，“你把自己摘的挺干净。”

    他抬起头，“我没错，这件事里我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况且当时的情况，就算是跟大人说了，祝方就算被找到他还能活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还怀疑是李小奎要杀吗？”

    于日透过刚刚的回忆，“他应该没那个胆量，要是真有那当时就不会吓到只会自言自语。”

    “那这件事的嫌疑只剩你一个人了。”

    只有他一个了。于日忽然间头很疼，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之前还顽固想要守住的体面形象此刻全然不见。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他和李小奎，李小奎天天呆精神病院，没机会，那到底是谁？

    他身体一僵，忽然意识到对这件事在意的不是只七个人，还有第八个人。

    当时祝方将手机扔进口袋里，没人知道电话到底挂了没有。如果没有，那么当时在现场还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另外一个人。

    “还有个人。”于日抬起头，“不在照片上的第八人。”

    李苟胜紧张起来，“谁？”

    “祝方当时的女朋友，任瑜。”

    那个大骨架又喜欢腻歪的女朋友，任瑜。

    李苟胜一听性别为女，连忙和那天在吴聪家电梯里拍到的穿着女性校服的人重合在了一起。他一直以为那是个男的，故意穿上校服男扮女装隐人耳目，现在看来那衣服是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就好像她执着于要把受害者的死状和“鱼”和“水”联系在一起一样。

    李苟胜把监控里被拍到的人给于日看了看，“这人是任瑜吗？”

    他皱了皱眉，“我们很久没见过面了，而且照片里的人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脸，我有点不敢确认。”

    “那这校服你熟悉吗？”

    “校服？”于日一顿，看着那身浅蓝色的衣服，思绪飘了很远。他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了某个学校名字，“是个一卫校的统一衣服。据说当时任瑜毕业以后就去上卫校了。”

    卫校，女人。

    受害者鼻腔内的□□和胃部残留的利多卡因。

    好像一切事情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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