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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你比从前快乐1(2/2)

无处可逃 2020-02-04
约,抽成这块儿我还是不会手软。”

    “随便啊,反正现在好几家公司都在联系我了。其中两家可真是要天价签我——”

    话音未落,有人敲了敲门,然后探头进来:“之姐,欣然姐。”

    阮之现在唯一带着的艺人还是蒋欣然,只是以她现在的地位,只是挂名而已,具体操作都指派给了进来的小戴。小戴拿着手机进来:“我刚接到广告商电话,说是想谈饮料代言。”

    “是RY的么?”阮之脑子动得很快。

    “是。”小戴看上去很困惑,“可是那家前几天不是签了何颖吗?”

    阮之心跳漏了一拍:“还愣着干什么?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小戴连忙出去打电话了,蒋欣然什么人物,脑子转了一圈,立刻明白了:“你又讹了傅长川吧?”

    阮之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仔细想了想,还真不敢说大话,只好嘴硬说:“谁说的?没准偏偏这么巧,他家就和何颖解约了呢?”

    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都心虚,眼神闪烁了一下,立刻被蒋欣然抓到了。

    “回来的飞机上我听说你拉着他捆绑炒沈垚了。我说你最近胆子这么肥啊,杜江南都不敢得罪的人,你就是一帮忙打工的,这么拼命干吗?”

    阮之有些恼羞成怒:“公司我也有股份的!”

    “哧,就你那点股份,还不及傅长川给你的赡养费多吧?”啧啧了几声,蒋欣然摇头说,“到现在我都不懂,他怎么就和你结婚了呢?”

    “我漂亮呗。”阮之咬牙切齿,最后补充了一句,“赶紧倒时差,调整好状态,不然照片拍出来修图的人看到都要哭了!”

    这句话是真的戳到了蒋欣然的痛点,她扑上去就要掐阮之的脖子,两人闹了一阵,优优在外边听不过去了,只好进来说:“欣然姐,你饶了她吧,她还病着呢。”

    蒋欣然这才收了手,高贵冷艳地理了理头发:“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收拾你。”

    蒋欣然一走,病房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广告的事搞定了,阮之松了一口气,想来想去,这件事还真有可能是傅长川吩咐的。她本来绞尽脑汁挖了个坑,就等着孟丽钻进来,没想到他一插手,这样简单地把事情解决了。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嘀的一声收到一条短信,账户收到了这个月的赡养费,一分不差。

    她内心纠结了一下,滑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查看通讯录名单,不由自主地就把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傅长川接了,不过态度极不耐烦,只问:“什么事?”

    “那个……”阮之随口扯了一句,“钱收到了。”

    “那就去逛街啊,新一季的衣服都上了吧。”他语带讽刺,“正好带上你那个新男友。”

    阮之难得没被他激怒:“周末你有空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冷冷笑了笑:“安排了跟拍的?”

    她小心示好:“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生日……一起吃个饭吧?”

    意料之中,对方的态度丝毫没有缓和:“鸿门宴?阮之,你给我消停点吧。”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阮之还愣了半晌,这才愤愤地摔了手机,骂了声“神经病”。

    她在医院里休息到第三天,炎症退了,人无论如何闲不下来,办了出院手续就去上班。

    短短的两天时间,外边已经是风言风语,暗流涌动。

    有圈内的朋友截了孟丽新发的朋友圈,孟丽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算是撕破脸的大骂了。也有消息灵通的媒体发短信询问说:“之姐有人看见你的卡宴在清洗维修啊。”她心情好,亲自回复说:“是啊,被loser泼了漆啊。”

    这条回复又引发了无数揣测,甚至日月传媒的老总孟丽接受了传媒的采访,澄清了所谓的“泼漆事件”。阮之处于漩涡的中心,却始终没有明确表态,只好整以暇地说了一句:“是有谁不打自招跳出来说了什么?”

    不过对于阮之而言,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新的战场已经不是这些尘埃落定后的扯皮,工作日程一下子又排得满满的,尤其是因为盯着蒋欣然的封面拍摄,她更是早出晚归,亲自盯着片场,一点都不敢放松。

    最后一天她照例让助手去买了咖啡和点心分给杂志的工作人员,一直忙到下午五点,顺利收工。蒋欣然有事先走了,她还在等司机,接到了傅长川的电话。

    “周末了。”

    “啊?”阮之揉揉额角,“什么事?”

    “我说周末了。”傅长川语气很冷淡,“你上次说请我吃饭。”

    “哦,是。”阮之一下子记起来,“你不是说没空么?”

    傅长川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十分不悦:“那就算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高贵冷艳。”阮之抱怨说,“我说了不请你么?你在哪儿?”

    “刚下飞机。”

    阮之心里盘算了一下:“那这样吧,我先去超市买点东西,你正好顺路来接我。我把地址发给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你要做饭?”

    阮之略略沉了脸:“怎么?不吃算了。”

    “……我来接你。”

    傅长川挂了电话,连欢在他身边,十分适时地问:“是司机送还是您自己过去?”又提醒说,“蛋糕已经订好放在后备箱了,是阮小姐喜欢的冰淇淋口味,不过路上别耽搁太久,久了蛋糕化了口感不好。”

    傅长川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钥匙:“谁说是给她过生日?”

    连欢一声不吭,当然也不再提蛋糕,和司机两人一起走了。

    傅长川看了眼短信,她离得倒不远,就在下了机场高速不远的一个大卖场。

    车子停在停车场,傅长川打了个电话,她隔了很久才接起来。

    “还有多久?”

    “唔……你等等啊。我还在选菜。”声音忽近忽远,阮之还在那边和营业员说话,“……帮我称下这块肉。”

    傅长川果断熄火拔钥匙:“我来找你。”

    他在卖场里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卖肉的地方徘徊,正俯下身仔细地挑选猪蹄。

    傅长川走过去,看了眼满满当当的购物车:“两个人吃么?”

    “是啊。”阮之头也不回,从过秤的营业员手里接过猪蹄,“你说这些够不够啊?”

    傅长川随手翻了翻食材,眸色深处滑过一丝笑意:“以你做菜的成功率来说,这些可能还不够。”

    阮之也不反驳,顺手把滑下来的发丝夹回耳后,十分诚恳地说:“那再多买点吧。”

    傅长川也没阻止她,看着她不断往车子里扔东西,直到满满一车再也放不下,他才说:“够了。”

    两个人推着车去结账,这个时间大约是晚饭时间,排队的人也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一件件刷完价格,阮之忙着把东西塞进购物袋里,理所当然地说:“付钱啊!”

    “……”傅长川眉梢微扬,本想说什么,最后到底还是拿了卡递过去。

    推车走到停车场,傅长川慢条斯理地说:“不是说你请我吃饭么?”

    阮之怔了怔,嘟囔了一句:“习惯了。”

    他正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准备放进后备箱,闻言动作顿了顿,漆黑的眸色显得有那么一瞬的错综复杂。

    “……给你钱咯。”阮之坐在副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从皮夹里抽了几张钱给他,“这总行了吧。”

    傅长川随手拿了,车子驶出停车场,他侧头一看,阮之靠在座位上,已经睡着了。

    大概是真累了,她睡得毫无形象可言,呼吸声有些重,仿佛是在微微地打呼。本就白皙的脸因为疲倦,显得眼睛下边两块青黑色更加明显。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不会显得那样咄咄逼人。很多次他都这样看着她的睡容,忍不住好奇,这样瘦小的身躯里,怎么会藏着那么倔强的性子。

    车子还是开到她的公寓,这次保安十分爽快的放行了。

    傅长川驶进地下车库,看她睡得还熟,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探过身去轻拍她的脸。

    阮之一下子就醒了:“我睡了一路?”急急忙忙下车,跟着他去后备箱拿东西,这才发现还有个蛋糕。是她喜欢的口味,抹茶冰淇淋。阮之轻轻欢呼了一声:“帮我谢谢连欢,还记得我喜欢的口味。”

    他随口问:“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买的?”

    阮之反问:“你能分清抹茶和红豆口味的区别么?”然后被自己逗笑了,“你还能记得我的生日蛋糕吗?”

    傅长川沉默了下,两人进了电梯,走到门口,阮之摁下了密码,房门滴滴两声,显示密码错误。

    “……”阮之仔细想了想,重新输入了一遍。

    还是错误。

    ……怎么回事?

    她有些目瞪口呆。

    “你换密码了?”傅长川冷冷地问。

    “是啊,你上次闯进来提醒了我,我得换密码了。”她绞尽脑汁,“怎么会……我明明昨天还开过。”

    又试了好几遍,始终开不了门,傅长川有些忍无可忍,伸手推开了她,顺手摁下一串数字。

    门锁发出愉快的音乐声,开了。

    “……”阮之简直难以置信,“密码是什么?”

    傅长川冷了脸,讽刺说:“你的车牌号码。你的密码还能有什么?手机末六位,和车牌号加零。”

    她一下子记起来,一脸被看穿的讪讪感,嘟囔说:“大不了我下次换指纹锁。”

    厨房的半边流理台都被各种各样的食材堆满了。

    傅长川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备菜,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觉得少看为妙,一声不吭就出去了。

    客厅里放着新闻,他刚换了一个频道,果不其然,厨房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仰头喝了半罐啤酒,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十分惨烈,她拿着锅铲,站得离炒锅很远,一副想要上前,却又不敢的样子。

    傅长川只好抢过去先关了火,顺便看了眼锅子,里边黑乎乎的一坨东西,勉强还能分辨出是排骨。

    阮之顺手就把锅铲一扔,地跑忙不迭地跑出去:“我去抹点薄荷膏。”

    等她从药箱里找了薄荷膏出来,在手背被油溅到的地方抹好,再回到厨房的时候,傅长川指着那个黑乎乎的炒锅,语气平平地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这个锅子弄成这样的?”

    这套炒锅号称“钻石锅”,价值不菲,据说是德国最有名的不粘锅,哪怕是不懂厨艺的人都能轻松做出一桌好菜。还是之前有次两个人去国外旅行的时候,阮之非要买的。那次两人都没带助理,傅长川就只好千里迢迢从德国扛回来。不过他也深知,阮之对这些东西的兴趣只限于“买”,之后用过的次数寥寥可数。可是很神奇的,每一次,她都能制造出这样惨烈的景象。

    “我不知道啊。”阮之十分无辜地说,“是不是买到假货了?一点都不好用啊。”

    “……”傅长川深吸了口气,“你出去吧。”

    四十分钟后,四菜一汤放在了桌上。

    阮之有些不好意思,跑到厨房里,端出一盆黑乎乎的青菜:“刚才我第一个炒的是青菜,勉强算成功吧?”

    傅长川斜睨了她一眼,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咀嚼了两口,咽下去,没有评价。

    从他的表情判断,阮之十分明智地决定还是不碰为妙。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他做的饭菜了,说不想念真是假的,也来不及和他说话,就埋头苦吃。

    他看着她近乎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想笑:“是不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

    “没我捧场,你也很久没做饭了吧?”她认真地说,“那些人一定想不到傅先生还有这项隐藏技能。”

    他听着她这样可爱的口吻,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心跳竟然漏了一拍,脱口而出:“那复婚吧。”

    气氛蓦然间僵住了。

    她原本是在夹大块的牛腩,结果啪的一下,一大块落在桌上。

    阮之轻轻吸了口气,十分惋惜:“浪费了。”

    他看着她,刚才还有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淡去了。

    “那就重新签婚前协议啊。”阮之淡淡地说,“傅长川,这次我可要涨价了。”

    原本是要轻松下氛围,可她说完,就知道傅长川真的生气了。

    他一言不发地放下了筷子,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至少和我一起吃完蛋糕啊。”她探身去拉住他的手腕,是真的用了力,把他拉在原地,“我二十七岁的生日呢。”

    干冰已经挥发了大半,蛋糕也有些化开了。

    阮之却不在意,点了蜡烛,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也没提要走,站在一旁看着,只在她要去吹灭蜡烛的时候喊住了她:“阮之,你每年的生日愿望……和我有关吗?”

    她怔了怔,抬头望向他。

    闪烁的烛光间,那张俊美沉静的脸仿佛忽近忽远。

    这样想起来,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好多个生日,他们都是一起过的。

    每次她都记得许愿,他就在旁边看着。

    可今年,离婚后的第一年,他问自己,这个愿望是不是和他有关。

    “有关啊。”她蓦然间绽放了一个笑脸给他,“我希望每次自己遇到事儿的时候,你都能像这次这样挺身而出,救我于危难。”

    他安静地听着,眼神中却滑过一丝失望。

    阮之却恍若不觉,站起来说:“对了,我前几天托人买了些膏药,据说治骨刺很有用,你拿给黄叔。”她拿了一个袋子出来递给他,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别说是我买的。”

    哪怕是当初和她最亲近的黄叔,如今她也是能避则避。

    傅长川讽刺地笑了笑,拿了那包药膏,转身离开了。

    公寓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阮之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给自己挖了一大块抹茶蛋糕,表面那一层已经开始融化了,吃起来奶油味略重。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直到全部吃完。

    电话铃声响了,她咬着勺子接起来,含糊不清地说:“连欢啊?”

    “阮小姐,麻烦你帮我告诉傅先生,他要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刚发到邮箱。”

    她咬着勺子,没吭声。

    连欢还以为她不高兴,连忙说:“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想要打扰你们的,实在是他不接电话。生日快乐啊!今天傅先生特意飞回来的呢。”

    阮之沉默了一会儿:“他不在我这里。已经走了。”

    “哦……”连欢有些尴尬,“那打搅了。”

    “谢谢你的蛋糕。”她低声说,“谢谢你一直记得。”

    她挂了电话,去开了瓶红酒,随手找了个马克杯,就给自己倒了整整一杯。

    酒是之前傅长川住这里的时候存下的,她隐约还记得那时他还颇为得意地跟她炫耀过年份和产地,可她按照惯例也只问了一句“多少钱”,然后只记住了那个令人咋舌的数字,也被他嘲笑说“牛嚼牡丹”,一股子暴发户的气质。

    她仰头就喝了一大口,也没尝出什么特别,只是在些微酒精的作用下,感官似乎更加敏锐了。她很清晰地闻到了饭菜混杂在一起的香味,在这个空旷而清冷的室内弥散开,有一种特别的烟火味。

    她端着杯子,重新坐到餐桌边,一口一口,十分认真地开始吃剩下的饭菜。

    傅长川做的菜是真的好吃,即便是凉了,还是她熟悉的那种家常菜的香味。从小到大,他身边不缺佣人照顾,只有念大学的时候,他坚持独住,课余也花费了不少心思下厨,做得一手好菜。一毕业之后,回到国内,自然也就用不上了。而阮之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亲自下厨的人。

    就着小炒牛肉和清炒豆芽菜,她竟然喝了大半瓶红酒。酒精的作用下,情绪竟然也变得莫名地愉快起来。她随手把碗筷一丢,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餐厅。

    反正这样的一片狼藉会有钟点工来收拾,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看,这就是嫁给了傅长川之后的好处。

    物质上的宽裕和随之带来的安全感,是她很长一段时间想都不敢想的。

    无论如何,傅长川都是她的贵人。

    可她对这个贵人,却说不清到底是爱是恨。

    阮之推门进了卧室,倒在床上,挣扎着摸出手机,眯了眯眼睛,打了三个字,对不起。酒精的后劲涌上来,她胡乱摁了个发送,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电话声吵醒的,阮之摸索着从枕头里找出手机:“喂”了一声。

    “之姐,我知道你一定在睡觉,你先别挂——听我说完——现在是下午两点了,五点要和RY的王总签约,加上化妆准备的时间,你必须起来了。”

    各种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阮之慢慢坐起来,“哦”了一声。

    “我已经在路上了,半个小时之后就能来接你。”优优又强调了一遍,“你必须得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优优到了阮之家里,她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

    助理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之姐,我去给你煮咖啡吧?”

    她“哦”了一声,听到优优说:“之姐,你昨天……好像那个,发错短信了吧?”

    阮之怔了怔,关了吹风机,胡乱拨弄了下头发,镜子里的自己表情略略有些僵硬。

    “你半夜给我发了条对不起。”优优小声说,“是不是发给傅先生的呀?”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提高了八度,打死不承认自己发过这条:“我给你发了这个?”

    优优简直太了解她了,这么嘴硬,昨天八成又是和傅长川吵架了。不过吵到最后她能想起发个对不起,傅长川就指不定被气成什么样了。

    阮之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对了,上次让你帮我送去干洗的那件风衣呢?”

    她竟然还记得,优优心里咯噔一声,脑子急速地飞转:“还在送洗呢,过两天才能去拿回来。”

    幸而阮之也没多问,优优一到厨房,就给连欢打电话:“欢姐,有件事你得帮我一下。”

    说起来两个人是同病相怜,前两年还好,阮之和傅长川没有离婚,什么事她们私下协调下也能处理。现在离了婚,不见面都能吵,见了面更是水火不容,一个比一个嘴硬,搞得她们十分难办,有时候只好瞒着各自老板,私下联系。

    连欢十分体谅:“说吧,什么事?”

    优优急忙把风衣的事说了:“欢姐你帮我找找,反正上次是傅先生拿走的,没准扔在了车子里忘了呢?”

    连欢一口答应了,挂电话前,优优迟疑着问:“昨天……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连欢在电话那头似乎也是焦头烂额:“傅先生特意提早回来给她过生日,不知道怎么搞的,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优优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等阮之化完妆,换了衣服从卧室出来,连忙端上一杯刚煮好的咖啡,又殷勤地递上外套。

    阮之穿上去,顺手摸了摸口袋,里边有一张硬卡。

    她拿出来看了看,才发现是傅长川的信用卡,应该是昨天在超市买菜的时候他付完钱,忙着装袋,顺手把自己的卡递给她了。

    她也不以为意,递给优优:“这卡是傅长川的,你找时间给连欢吧。”

    两人出门去酒店,刚到大厅,身后有人跟着进来,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传来嗒嗒的高跟鞋敲击声。阮之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优优在一旁催促:“之姐,怎么了?”

    阮之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笑,眼神却又锐利得令人心惊,她仿佛没听到优优的话,用极为优雅的动作转了身,微微眯了眯眼睛,望向身后。

    优优一眼看到那个高个女人,铮的一声,心里那根线绷紧了。

    孟丽。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阮之的笑倒比平时更深了两分,一步一摇走得摇曳生姿:“孟总,来容城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孟丽近五十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好,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出头,站在那里,身材高挑,妆容完美,的确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她笑得十分亲切:“之之啊,这么巧?”

    阮之抿了唇淡笑:“约了王总签广告合约。”她顿了顿,有意表现得十分关心,“对了,何颖怎么了,怎么就突然间解约了呢?我家欣然还真是白捡了个便宜呢。”

    优优心里默了下,这种表里不一的事,她家老板做起来真是个中好手——这语气真是欠扁到她都听不下去了。

    孟丽看着她那张脸,心里恨得伸手在她脸上狠狠地抓一把,可表面上依旧若无其事:“是啊,是何颖的私事。不过也好,空出了那个档期,正好有别的工作。”

    “孟总这趟来的这么低调,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孟丽嘴角带了丝淡笑:“不低调不行。”

    她语气里的半吐半露倒让阮之心生警惕了,仔细想了想,以自己的人脉,圈子里的风吹草动不可能一无所知,最近容城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争取的大项目。

    “约了朋友吃饭,不方便太高调。”孟丽眼角微挑,侧身向身后望了望,“噢,他来了。”

    阮之回身看了一眼,那辆车她很熟悉,而从车子里下来的那个人——她脊背一僵,站在原地,此刻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会是傅长川!

    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腾地烧了起来,她几乎就要克制不住,直接走过去问他到底和孟丽有什么好谈的。可身边孟丽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一根毒刺,呲的一声,直插到她肉里,一下子让她清醒过来。

    到底还是没有过去质问,她只是微微扬了下颌,仿佛没有看见,径直走向电梯。

    “哦,我都差点忘了,傅长川是你前夫吧?”孟丽在她身后笑吟吟地说,“这种场合见面实在太尴尬了,你先走吧,回头咱们再吃饭聊天。”

    阮之双手握拳,指甲几乎插进了肉里,深吸了口气,再也没有理会她,径直走了。

    优优紧跟着她,见她脸色实在难看,忍不住喊了一声:“之姐……”

    她站在电梯里,仰头看着跳动的数字,真正是咬牙切齿,她昨天竟然还想跟他说对不起!

    她真是疯了才会想对那样的人说对不起!

    “之姐……”优优又叫了她一声,“你别生气啦,傅先生没准根本不知道孟丽会来呢?”

    阮之冷冷哼了一声,推门而入前,轻声嘱咐了一句:“去问一下,他们在哪里吃饭。”

    双方的法务部已经各自审核并且互相沟通过细节,合同签的很爽快。阮之向来在酒桌上左右逢源,十分善于热络气氛,劝酒也是一把好手,可这一顿饭,她吃得食不知味,幸好蒋欣然在旁边帮衬着,席间欢笑声不断。

    她到底是心不在焉,被蒋欣然看出来了,找了个机会低声问:“你今天怎么啦?”

    阮之没打算瞒她:“孟丽来了,还约了傅长川吃饭。”

    蒋欣然骂了句脏话:“在哪呢?你遇到了?”

    “就在这一层。”阮之眼睛微微眯起来,手里拿着银匙,搅动着刚上一小盅银鱼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表情蒋欣然再熟悉不过了,她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问:“你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咯。”阮之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一会儿我要去敬酒,这里你帮我招呼着。”

    “你别冲动啊。”蒋欣然压低声音,“要贴傅长川的人多了去了,孟丽和他吃饭,没准别人组的局,傅长川压根还不知道席间有她呢。”

    “你以为傅长川身边的连欢是拿薪水玩的?”阮之淡淡地说,顺势要站起来,“你太小看孟丽了。”

    “喂,你要干什么?”蒋欣然一把抓住她手腕问。

    阮之笑着对席间诸人说:“隔壁来了几个朋友,我去敬杯酒,各位失陪一下了。”

    蒋欣然不放心,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阮之看了看时间,抿唇笑了笑:“那就带你一起去看场好戏。”

    洛云厅是个小包厢,阮之进门的时候,里边只坐了四个人。

    傅长川,孟丽,和两个年轻女生。

    蒋欣然站在阮之身后,这一眼,什么都明白了。

    两个年轻女孩有些局促地坐在一旁,傅长川面不改色,而孟丽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显然,年轻女孩是阮之喊来的——既然是她喊来的,那么绝对没什么好事。

    彼此打了招呼,场面尚算得上平静,傅长川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倒是孟丽从容坐着,仿佛胜券在握。

    阮之端着酒杯,先走到傅长川身边,一手扶着椅背,俯下身:“傅先生好久没见了,这么巧在一层吃饭,我来敬你一杯。”

    昨晚刚见过,现在当着别人就敢说一句“好久不见”——空口说白话素来是她的拿手好戏,傅长川也不揭穿她,与她碰了一杯,看着她一饮而尽,自己稍稍抿了一口。

    阮之又敬孟丽,末了看了一眼两个年轻小姑娘:“不是让你们来陪酒的么?傻坐着干什么?”

    孟丽猩红的指甲扶在玻璃杯上,似有似无地晃了晃:“我说这两个小姑娘从哪里来的呢,原来是你叫来陪酒的啊。难不成现在还不放心傅先生?”

    “我也不是不放心。”阮之笑了笑,她喝得有些多了,两颊上沾染了微红,“就是担心傅先生在这里玩得不开心。”

    孟丽收敛了笑意:“我和傅先生有正经事要谈,那就请你把她们带走吧。”

    阮之眼珠子转了一圈,桌上菜上了不少,他的碗碟还是空空的,一口都没吃。

    大约真的在聊正事。

    明明心里已经愈发恼怒,阮之却笑得愈发甜美:“孟总,你是不了解我们长川。和他谈生意呢,你得让他心情好。”

    傅长川斜睨了她一眼,也不打断她,就这么听着,顺手盛了碗汤给她:“讲了这么多,你口渴么?”

    阮之看都不看一眼,继续说:“孟总,你知道怎么样他心情会好么?”

    孟丽眯了眯眼睛,没有搭话。

    “男人嘛,和年轻漂亮的小姐吃饭,心情当然好啦。”阮之笑眯眯地望向那两个小姑娘,话锋一转,眼神落在孟丽身上,“和老女人吃饭,心情就差啊。”

    噗的一声,蒋欣然差点就把那口红酒喷出来,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去擦。

    阮之依旧泰然自若,一副“我找了小姐是为了帮你”的无辜神色,又冲孟丽笑了笑。

    孟丽这大半辈子一直是被人捧着的大美女,可惜红颜迟暮,美丽可以渐渐变成优雅,但依旧抵不过一个老字。就仿佛用再多的lamer,做再多次的精油护理,抵不过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抹一层大宝,粉底液都敢不擦就出门。

    她终究还是介意的,气得双唇微颤,一时间却又没法反驳阮之,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再没有望向阮之,只对傅长川说:“那个项目你考虑一下吧,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你们慢用。”

    孟丽走后,阮之趁着傅长川没看见,悄悄冲蒋欣然眨了眨眼睛。

    后者心领神会,也站起来说:“阮之,他们还在隔壁包厢等着呢。”

    有外人在的时候,傅长川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微微颔首说:“蒋小姐,你先走吧,我还有事和她聊一聊。”

    蒋欣然看了一眼阮之,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好招呼那两个女孩子先走了。

    阮之长出了一口气,就着傅长川给的碗,喝了些汤,也不抬头:“你为什么要见她?”

    傅长川答得很随意:“如果有不错的项目,我也愿意投资一下。赚钱是好事。”

    阮之讽刺地笑了笑:“哦,但愿我没搅和你们的合作。”

    水晶灯垂坠下的光泽,仿佛给他的五官打上了一层阴影,黑眸中敛着的情绪又异样的深沉,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阮之,你还是不能成熟一点么?”

    阮之怔了怔:“我怎么不成熟了?”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喜欢或者讨厌改变什么,你负气闹了这一场,除了让我面上无光,项目上该怎么继续,还是会怎么继续。”他顿了顿,“除了在我这儿窝里横,你还能干什么?”

    他的一字一句说得并不如何大声,甚至很温和,可是阮之就这样听着,四肢百骸的血都一下子涌到了脑子里:“是啊,我就是和你窝里横!你明知道我最恨的人是她,为什么还要和她有联系!”

    席面上有一包烟,傅长川伸手拿了一支,放在指尖,也不点着,就这么放着不动,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揉了揉额角:“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你要那支广告,我也给你了,阮之,你真的不能消停会儿么?”

    “你当我是小孩子?给粒甜枣再当面给个巴掌?!”阮之地站腾地站起来,“我稀罕你给的广告?!你就算不开口,我自己也能弄到!”

    他微微仰头,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其实真像个孩子,顽固到令他觉得头疼,却偏偏无可奈何。因为你怎么可能和一个孩子真的生气呢?她再折腾,你还是爱她,骨子里的爱。

    僵持了良久,他终于点燃了烟,抽了一口,亦收回了目光:“你这么跟我闹,我只好觉得,你还是在乎我。”

    阮之冷笑,眼神深处都是冰凉的:“我在乎你?我只是在乎孟丽好不好过——傅长川,我们之间早就该说明白了,你我在乎的都是事业,结婚离婚也是各取所需,别再跟我提谁在乎谁了,恶不恶心啊你!”

    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楚,甚至连语气都能异常清晰地回忆起来。那样斩钉截铁,以至于他不得不再狠狠抽了一口,在清冽苦涩的烟草味道中,他低低咳嗽了一声:“阮之,你再说一遍。”

    她记性好,口齿又清楚,当真就干干脆脆地复述了一遍,真正是一字未差。

    傅长川淡淡看着她,只说了两个字:“很好。”

    她触到他的眼神,心里竟没来由地瑟缩了一下。可她素来是遇强则强的个性,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然后转身就摔门走了。

    直到连欢进来,被屋里的烟气呛到了,略略有些吃惊:“傅先生,你抽了这么多烟!医生说过,你不可以……”

    他挥了挥手,随手把烟头掐灭了,站起来说:“走吧。”

    “我刚才看到阮小姐了。”连欢轻声说,“你们见面了吗?”

    傅长川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脸色铁青:“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阮之回到自己的包厢,许是因为脸色真的太差,周遭的人也察觉到了。既然合同已经签了,饭也吃得差不多,没多久就散席了。

    把王总先送走之后,蒋欣然小声问她:“傅长川和你说什么了?”

    她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还能说什么,吵了一架。”

    “啧啧,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蒋欣然想起刚才那一幕就觉得好笑,“他也真是太惯着你了,好歹和孟丽也是场面上常要见的。”

    “别提他了好吗!”阮之吸了口气,“我心情不好,去逛街吧?”

    “好啊。”蒋欣然十分识趣,“昨天BA把新一季的目录寄给我了,有几双鞋很好看,我正想去试试呢。”

    优优开车送她们去容城的恒龙商场,到了地下停车库,阮之说:“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们。”下车前,阮之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问,“优优,那张卡你还走了吗?”

    “哪张?”优优怔了怔。

    “刚才我给你那张。”

    优优连忙从包里拿出来:“还没呢。”

    阮之接过来的时候,蒋欣然看到一眼卡面,心知肚明:“是傅长川的?”

    她“嗯”了一声。

    蒋欣然一脸认真地说:“你去问问,他还要再婚不?可以考虑下我啊。”

    “你真以为他这么大方?”阮之哼哼了一声,“卡是剩在我这儿的,趁他拿回去之前我要刷爆它。”

    蒋欣然“哟”了一声:“你要刷爆那张卡可不容易,今天时间这么紧,恐怕是够呛了。”

    两人谈谈说说,到了一楼的世界名品街,先进了一家店。

    店长亲自出来招呼,赶紧让店员去倒咖啡,笑容可掬:“阮小姐,蒋小姐,怎么今天没有提早打电话说一声就直接过来了呢?”

    蒋欣然是知道阮之的德行的,前段时间离婚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狗仔二十四小时不离的跟着她。她那段时间压力也大,于是常常借着购物发泄。平时工作回家倒无所谓,可是逛街还有人跟着就有些不方便,她就常和这里的店预约时间,关店一个小时,专门让她来选购。最后经常是四五个店员帮她提东西到地下车库,再送她离开。

    “随便看看。”阮之喝了口咖啡,靠在沙发上,随口就说,“新鞋让我试试。”

    她试鞋也不看款式,凡是6M的一色摆开放在地上,她一双双穿过去,只要合适,就点头要了。

    这是真的烧钱,烧得店员眉开眼笑,路人围观得目瞪口呆。

    “埋单吧。”阮之指着选中的五双鞋,豪爽地掏出了卡。

    “阮小姐,VIP客户打九六折,另外,我额外再給总部申请下,您看九三折可以吗?”店长笑容可掬地说。

    这个品牌是常年不打折的,想要折扣,除非去国外奥特莱斯买过季款,但往往也缺码得厉害,能给这个折扣,已经非常划算了。

    “不用打折。”阮之看着手里的卡,漫不经心地说,“原价好了。”

    “……”周遭静了静。

    还是蒋欣然反应过来,掐了把她的手臂,对店长说:“别听她的,九三折,开票吧。”

    傅长川的卡也不用密码,十分顺利地完成了交易。

    约定了明天把鞋子送到家,店长又亲自把两人送到了门口,阮之才觉得心情好了些,嘴角也带了丝笑意出来。

    蒋欣然忍不住揶揄她:“你是买了新鞋高兴,还是乱花傅长川的钱高兴啊?”

    阮之想了想,十分诚实地说:“花他的钱比较解气。”

    “那今天差不多了吧?”蒋欣然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关店了。”

    “他们可以延长营业时间啊。”阮之回答得十分霸气,“我还没买够。”

    到了第二家店里,恰好新款刚从国外送到,原本店员们要加班理货的,来了贵客,店长不敢怠慢,也没管商场里一遍遍广播即将关门的消息,把店门半拉下来,五个人围着阮之团团转,一件件的帮她试新衣。

    阮之很瘦,瘦到有些裙子穿小码腰那里还是大了,店员一一记录下来要修改的尺寸,简直一派热火朝天。

    而此刻,她并不知道,离恒龙不远的RY公司,某一层的办公室灯火通明,连欢手里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真要这样做吗?”

    傅长川目光还落在电脑屏幕的邮件上:“要我说第二遍?”

    “可是,这样不太好啊……”连欢真的快哭出来了,“阮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不然我打电话提醒她一下?或者我立刻去把卡拿回来。”

    “她不是故意的?”傅长川淡淡看了执秘一眼,那眼神真令连欢不寒而栗。

    她只好说:“阮小姐只是习惯了。”

    习惯……傅长川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更加阴沉。

    连欢到底还是不能违抗老板的命令,可是打电话之前,她耍了些小心思,悄悄给优优发了条短信。

    往常阮之购物的时候,优优总是在旁边的。可偏偏这次,优优心急如焚地给阮之打电话的时候,阮之的包扔在试衣间,根本没有听到。

    店员戴了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锁,从柜子里取出了当季新款的手提包。

    非常少见的闪电蓝拼驼色,稳重又不会太过刻板,略带些活泼。

    “可惜只到了一个呢。”店员不失时机地说,“明天店里还会到别的颜色,阮小姐喜欢的话我也先留着。”

    “我们考虑一下。”蒋欣然拉过阮之,低声说,“算了吧,今天你花的钱都能换辆车了。”

    “你不要是吧?那我买了。”阮之压根没听劝,“刷卡吧。”

    阮之递了卡出去,没想到店员捣鼓了很久,十分抱歉地说:“阮小姐,这张卡用不了。”

    “……刚才还用过啊。”阮之有些疑惑,看了一眼蒋欣然,“难道真被我刷爆了?”

    蒋欣然松了口气:“刷不了就算了,反正今天也够本了。”

    阮之还没有开口,门口忽然有商场的工作人员进来,径直走向柜台,说是刚接到银行电话,有贵宾客户的信用卡在这里被盗刷了。

    阮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商场的经理又说:“刚才有一笔业务处理失败,是银行那边已经冻结了卡,可以给我看下那张卡吗?”

    店员有些忐忑地递了过去,又看了阮之一眼,小声解释说:“阮小姐是我们这边的VIP客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小姐你的身份证呢?”经理看了看信用卡的信息,“这张卡不是您本人的吧?”

    阮之还真的没办法反驳,只好说:“是别人的。”

    “您是在卡主知情的情况下使用的吗?”

    “……”

    “那就只好请您一起和我们去趟保安处了。”

    “我现在用自己的卡刷不行吗?”阮之反应过来,“刚才刷错了。”

    工作人员很有礼貌,但也十分警惕,明显不信她的解释:“这么大笔的消费,你不知道用错了卡?”

    阮之没办法解释,还是蒋欣然插口说:“我们是你们商场的老客户了,这点钱还真没放在心上,我朋友卡多,刷错了很正常,大不了就把钱还回去呗。”

    “小姐,这不是卡多卡少的问题。”经理耐心解释,“前几天我们还抓住了一个在地下一层超市偷黄瓜的贼,人还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呢。有时候这是病,得治。”

    阮之气得脸都绿了,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逼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音对蒋欣然说:“你回去吧,这事闹大了对你影响不好,我跟他们去一趟。”

    “那怎么行——”蒋欣然也急了,“傅长川这人怎么这么损啊!我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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