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败下阵来，显得退缩而犹豫不定。

    荀墨想起自家父亲的执拗，非常迟疑：“可以吗？”

    “一定可以。”徐昂站起身来，把地上的两个小朋友拉起来，在昏暗无光的楼阁里笑得光芒万丈，“要相信老师啊。”

    等到徐昂把荀墨带回去的时候，教室里其余家长都走光了，荀立一个人坐在荀墨的位置上。

    教室里所有的灯光为他一人而亮，而他静静地坐在灯下，显得格外孤独落寞。

    徐昂让荀墨先在教室外面稍等片刻，而他自己先进去和荀立谈一谈。

    荀墨必须得承认的是，徐昂有非常好的口才，他的劝说和抚慰人心的能力简直是一等一的，难怪他刚来，就坐到了班主任的位置。

    她扒着教室的门，听着里面徐昂犹如传销洗脑一般的劝说，打心里佩服他。

    荀墨小声嘟哝：“你说我爸能听他的吗？”

    她太了解自家父亲了，这人就是头倔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类型。

    程图南抱着肩在旁边笑：“再不行，你就离家出走相逼好了。”

    “离家出走我去哪儿啊？”

    “来我家啊。”

    他说的太理所当然，让荀墨不由得有点恍惚，茫然地抬头看向他。

    程图南笑了一声，微微弯腰，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非常的自然：“来给我当妹妹呗。”

    他想了想，“再给你改个名，就叫程墨好了。”

    荀墨：“……”

    她毫不留情地拍掉程图南的手，继续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

    里面的徐昂足足和荀立聊了一个小时，荀立从刚开始的执拗反对到慢慢安静下来，最后只无奈地叹了一声又一声的气。

    徐昂和荀立谈了良久，最终道：“荀先生，我想荀墨过的是她自己的人生，不是您人生的复制品。”

    “她即将成年，完全拥有独立做决定的能力。”

    “您不应该，也没有这个权利替她决定。”

    荀立最后带着荀墨回去了。

    徐昂和程图南站在教室门框边，看着荀墨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和他们挥挥手，同时都笑了一声。

    半天后，徐昂转头看向程图南，语气依旧很温柔：“你的家长，今天没来吗？”

    程图南愣了两秒，“嗯”了一声：“他没空。”

    徐昂没说什么，只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背：“好孩子。”

    程图南愣了两秒，以为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

    他，一个高一打架逃学从不停歇的校霸。

    在今天被他的班主任夸了——

    好孩子。

    程图南第一反应竟然是你他妈扯淡吧。

    他自己全身上下哪有半点儿和好沾边的地方。

    难道是因为他今天帮着安慰了荀墨，老师就觉得他是个关心同学的善良人吗？

    可那也是因为对方是荀墨，换了别人他连一眼都不会多看。

    徐昂上任前，是没看过他高一的履历吗？

    还是说，他只想用对荀墨同样的方式，来一并教化他？

    程图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像是自嘲般，非常轻微地笑了一声。

    他过去拿上书包，准备直接离开。

    徐昂却突然开口了：“你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故事吗？”

    程图南转过身，对着徐昂点了下头。

    徐昂看着他笑：“那你知道，那个我路过时看到的，被老师砸粉笔头的男生是谁吗？”

    程图南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看，没回答他的问题。

    徐昂就和他对望良久，像是隔着他看另一个人。

    良久后他复而笑了一笑：“好孩子，早点回家吧。”

    **

    荀墨和荀立一起回到了家里。

    曹檬之前就得到了消息，已经给这对父女温了两碗红豆汤，就等着他们回来当夜宵。

    荀立进门后放下包，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缓慢地叹了一口气。

    荀墨不安地一步一步蹭到他身边，也没敢坐下来。

    荀立看着像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他盯着那碗红豆汤看了良久，最后道：“墨墨，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徐昂和他说的一句话。

    他是在天台上找到荀墨的。

    这小姑娘，当时在想点什么？

    荀立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他转头看向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望着他的荀墨，忽然笑了出来。

    她固执己见的这点，倒是和他如出一辙。

    荀立朝着荀墨招了招手，声音嘶哑缓慢：“过来，让爸爸抱抱。”

    “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和你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特别喜欢徐昂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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