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发生了大水灾，流民乞丐数量激增，不幸的是漳南县的集市恰好是个流民和乞丐成群的地方，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沿街乞讨，有的横七竖八躺在街上，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他们已经陷入人生那充满孤独和绝望的深渊，不再努力去过上正常或体面的生活，贫穷和饥饿把他们从世人一般的行为准则中解脱出来。

　刘牧之板着脸，腰间挂着刀，手上还牵着马，一副不是好相与的样子，没有人敢上前向刘牧之乞讨。他大步流星笔直的走过长街，尽量控制住目光不去看两侧的乞丐，他怕他会忍不住给他们吃食，那样就没完没了了。

　也许是因为今年是灾年的缘故，街道上的行人少了许多，相比往年这个时候集市多了几分清冷和萧索，刘牧之凭着记忆，总算找到平日里屠户聚集的街道。

　屠户们看见刘牧之的身影两眼放光，仿佛淘金客看见黄金，刘牧之是这条街的老顾客，他一来屠户们立刻知道生意来了。

　这些屠户贩卖的多是羊肉，只有几家屠户才卖猪肉和其他肉。

　猪和羊虽然同属于六畜，但猪肉和羊肉的地位却相差甚远，羊肉一直被士大夫所喜爱，猪肉则属于一直被嫌弃的对象，普遍认为猪肉又脏又腥臊，受到广大士大夫的影响，平民百姓吃猪肉的也很少。

　离刘牧之最近的那家肉铺里传出吆喝声，“刘大郎，又来买肉啊，要不看看我家的肉如何。”

　刘牧之走进肉铺，指着完全没动过的半边羊。

　“全都要？”

　“是，不过你得按我的要求切好。”刘牧之补充说道，“把骨头剃干净。”

　“得嘞，你说的算。”

　一口气买这么多肉自然不是他和刘宁两人享用，对于这些肉的用途，刘牧之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他，姑姑姑丈一家，借书的好友高翼各拿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一切成小块，分给村子里的老人以及饥寒交迫者。

　屠户手脚麻利地将肉分成几块，然后按照刘牧之的要求一一切好。

　刘牧之将肉放进竹篓，用绳子固定住，牵着马返回，路过铁匠铺，看见一把横刀样式不错，试试手感，还挺锋利，买了，谁能拒绝好看又能砍人的挂件呢？

　……

　刘牧之来到一处茅草屋下落脚，轻轻拨动系在马脖子上的铃铛，一连拨动三下屋里都无人回应。

　刘牧之急了，用力拨动铃铛五次，清脆洪亮的铃铛声回荡在空中。

　“来了，来了。”

　屋内终于传出回应。

　“呦，牧之啊，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屋内走出一个营养不良，满眼黑眼圈的青年打趣道。

　刘牧之把马系好，一手拿着小心翼翼包好的书卷，另一手提着一条颇有份量的肉走进屋内。

　“我来还书了。”刘牧之言简意赅，他和高翼是老相识了，没有那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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