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于打字的王语非傍晚和红苗聊天时用过语音后，觉得还挺便捷。

　　“就是同一片天空，可能因为我在医院的关系吧，抬头看视野很好，但往楼下看阴森森、寂寥寥的。”这是王语非的真实感受，明明矗立在这繁华都市，但医院总是自成一调，空寂而凄清。

　　栗瑶没再接续星空的话题，而是关心了几句小王住院的事，最后还提出要来探望。

　　“真没啥事，说不定我过两天就出院了。”王语非一顿推脱。

　　栗小小瑶：既然如此，这我明天过去。

　　“不、不好吧？特意跑这一趟得花不少时间，多耽误你的事。”王语非二顿推脱。

　　栗小小瑶：无所谓，明天周日我又不上班。

　　小王：“......”

　　好么，真不晓得二小姐对探病一事为何如此执着，上一回她在旅馆生着病，二小姐也是专门熬了粥带了药前来慰问。

　　而且......

　　对于小王这样心思细腻的人而言，她很容易察觉到栗瑶这次与她对话少了些玩闹之心，太正常、太平铺直叙的口吻反而不像她了。

　　见小王望着玻璃窗上浅浅的倒影，逐渐逐渐锁起眉头，护工阿姨在她身后提醒道：“小王啊，夜里风大，阿姨扶你到床上歇着吧？”

　　“唔，好。”小王回头笑笑。

　　......

　　人一旦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心思就会忍不住活络起来。

　　红苗传给她的片源在云端，因为打成了压缩包，她没办法直接在手机上打开。

　　这就给了她一个“骚.扰”她家栗总绝佳的借口——

　　小王：栗总帮我带下电脑。

　　这头的栗玦不知道在忙什么，在王语非耷着脑袋就快昏昏入睡之际才慢吞吞地回过来——

　　栗玦：养病期间就别玩电脑了，省得胳膊没好又扭到脖子。

　　咦？

　　她原本还以为会很顺利的说......

　　小王歪了歪嘴，差点忘了这大闷骚还有一条毒舌属性。

　　她咬着下唇敲字道：我有重要的文件要下。

　　小王显然是摸清了这人的脾性，栗玦果然没有像一般小女生这样刨根问底，而是直接回了个“嗯”表示同意。

　　小王一点没心虚，事关她们未来性.福，可不就是重要文件么！

　　对了，还有栗瑶明天过来的事，王语非一气儿交代了——

　　小王：栗瑶说明天上午来看我。

　　栗玦：哦，来就来吧，你不用跟我说的，我还能拦着她不成？

　　小王：当然要报备了，你不是这什么我吗？

　　栗玦这头闪闪断断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小王都能想象这人秀眉微蹙，自己跟自己较劲的画来。

　　隔了两三分钟，栗玦终于得以将想法既不过分直白，又不过分隐晦地表达出来——

　　栗玦：难道你不这什么我？

　　小王看了爆笑出声，这就是她家表面看着四平八稳，其实暗地里小心思多得九曲十八弯的栗大宝贝呀！

　　可萌死她了，恨不得隔着屏幕啾一口，小王笑得非常豪放，甚至有点小淫.荡，把坐在小板凳上的护工阿姨吓得毛骨悚然。

　　“小王，你这是......？”护工阿姨没少见这些撞到头的患者因为后遗症成天产生幻觉。

　　“阿姨，我在网上看搞笑视频呢，别介意。”王语非信手拈来一借口。

　　护工阿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也经常在陪床的时候刷些短视频。

　　在护工阿姨这儿糊弄过去后，小王没敢耽误，立马表忠心道——

　　小王：当然这什么了，全世界我最这什么你！

　　栗玦：油嘴滑舌。

　　短短几句打情骂俏，让小王甜得冒泡，嘴角就快咧到后耳根。

　　两人全程没提喜欢和爱，但比提了更让人怦然心动，就跟全须全尾地浸在蜜缸里似的，她想继续沉溺，齁死她算了！

　　但她不知道栗玦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受，因为人家在嗔怪了她一句油嘴滑舌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本着“人不来黏我，我去黏人家也无妨”的献身精神，王语非给栗玦拨过去一个视频电话。

　　在“嘟嘟”声回响之际，王语非麻溜地扒了扒头发，把先前因为流汗现在油得不能看的刘海全往后梳。

　　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仙姿美貌，但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基准水平还是很有必要。

　　栗玦接得有些迟了，视频一开启，荧幕上撑满半张脸，是她没有调整好前置镜头的距离和角度。

　　但不得不说，即使是这样的死亡角度，栗玦的颜值还是很能打，肌肤洁净莹白透着光，甚至看不见一点闭口和瑕疵。

　　小王不是滋味地撅了撅嘴，和她家栗总俩人站一块儿，会显得她很像个大老粗。

　　“怎么突然打视频电话？”对面的栗玦已经调好镜头，镜框端端正正，一眼看过去，如同一张半身的证件照。

　　从画面看来，栗玦已经洗过澡了，湿漉漉的长发随性地披散在肩头，她换了她平日里就常穿的一件毛领格子睡衣，居家也是如此一本正经的装扮。

　　只不过嘛……

　　这一本正经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想入非非的新鲜料材。

　　注意到小王盯着她半掩在毛领子下的纤颈看直了眼，栗玦没好气道：“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别别别！”小王这小脑瓜子跟英特尔高速处理器似的，从有限的信息中飞速聚敛了一条借口，“我就是不放心你。你看你，没有我在就是不行吧？洗完澡居然头发也不吹就出来溜达。”

　　栗玦：“......”

　　板个脸就想摇身一变从老色.坯变成老干部？

　　栗玦也是懒得拆穿她：“比起吹头发，在空调环境下自然风干才能更好地养护头发。”

　　“这你记得把窗都关严实了，要是漏进冷风，很可能会着凉的。”前不久，小王才刚经历过惨绝人寰的一次感冒咳嗽，所以细心叮嘱道。

　　“知道了，”栗玦揽眉低声应道，“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又又又要结束话题？！

　　如此迫不及待的吗？！

　　栗总这可一点不像刚和她确立关系的样子，人家小情侣热恋期间不都是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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