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哲以为路梦去医院是因为那里有同学什么的，但是妹妹一副慵懒淡漠的态度又让他产生些许怀疑。

　　“哥哥要坐一会儿吗？”

　　路梦问。

　　车上的座位都坐满了，路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两条腿距离地面尚且差着一厘米，路哲抓着扶手站在旁边，冷不丁被问，他下意识地摇头。

　　“一会儿就到了，不碍事。”

　　“累了告诉我。”

　　她说完就闭紧嘴巴，只不过原本抓着背包肩带的手改成揪着路哲的衣摆。

　　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

　　路哲失笑。

　　说是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大约是今天走运的缘故，一路绿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路哲带着妹妹去早餐铺吃饭，路梦还是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只要了一个豆沙包一个肉包就停手了。

　　“要喝什么吗？”

　　路梦摇头，路哲就端了一碗豆腐脑一碗胡辣汤，顺带又拿了一屉小笼包和一个小碗。

　　“不喝点什么会很干，哥哥给你倒一点。”

　　路梦的背包还是没有摘下来，她扎着马尾，刘海儿薄薄的，那张脸和路哲小时候有些相像，看起来乖巧漂亮。

　　“背包要摘下来吗，哥哥帮你拿着。”

　　路梦摇头，把那豆沙和肉包放在自己哥哥面前，路哲愣了一下，随后把小笼包推到她面前后低头吃饭。

　　旁边也有家长带着孩子，声音吵吵嚷嚷的，内容无非就是让小孩多喝点多吃点，以及问问还要吃什么。

　　路梦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咬一口，喝口汤。

　　“我喜欢吃这家的小笼包，”她开口。

　　路哲点点头，路梦第一次吃这个小笼包就是他买的，小姑娘吃了几个他还记着呢：“哥哥知道。”

　　“那哥哥喜欢吃我拿的包子吗？”

　　“喜欢。”

　　路哲冲她笑，细碎的头发落在脸侧，看着是真的开心。

　　路梦叹口气，继续吃饭了。

　　路哲：“……？”

　　他着实跟不上妹妹的脑回路，只是心想可能是自己脱离时代太久了，以后需要多了解了解这个年纪的小孩在想什么。

　　一顿饭吃的顺利，走到病房门口已经八点半了。

　　开门的是莫忱，他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像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来了，”莫忱侧身，看到路梦，小姑娘堪堪到他腰间，抓着路哲的衣服，脸色冷冷淡淡的，“这是……”

　　“我妹妹，想和我一起过来。”

　　“快进来——你们吃过饭了吗？”

　　路哲把背包放在一边：“吃过了。”

　　莫忱跟着他坐在桌子旁，屋子里没有多余的凳子，路梦也不挨着他们两个，就自顾自地坐上病床，两条腿晃来晃去。

　　路哲把东西准备好就要帮莫忱梳理知识点，后者拿着笔，犹豫再三还是低声问：“你妹妹……就干坐着吗？需不需要我找人买点零食？”

　　路哲摇头：“我背包里有。”

　　“……准备好充分啊你。”

　　路哲低笑，手中的笔在白纸上划下今天第一道痕迹。

　　昨天聊那么久的天有点作用，莫忱看着路哲边写边讲，中间也能插几句讲个笑话了。

　　虽然这种笑话让不远处坐着的路梦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大约到了十点半的时候，莫忱松开手里的笔，脖子扭动放松，向路哲提出休息二十分钟。

　　路哲算算时间，想着路梦可能也有点无聊了，就同意休息。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告诉妹妹自己包里有零食，就出去上公共厕所去了。

　　“哥哥。”

　　路梦先开的口，莫忱意识到是在叫自己，转过身看她，脸上还带着自以为温和的笑。

　　他实在没有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相处的经验……

　　“你叫什么名字？”

　　“莫忱。”

　　“哪个莫忱？”

　　“莫须有的莫，赤忱的忱。”

　　“赤忱的忱是哪个？”

　　“竖心旁加一个沈去掉三点水。”

　　“原来这个字念忱……我叫路梦，梦想的梦。”

　　“嗯。”

　　“你是个alpha？是……新来的同学？”

　　“嗯，我是个alpha，是新来的。”

　　“难怪，以前补课这种事不会找哥哥的。”

　　“……”

　　“抱歉……”

　　路梦摇头，马尾辫轻轻甩了起来：“你和哥哥在学校里都是一起……行动吗？”

　　她或许是找不到好的词汇，就只能用“行动”勉强表述心中所想，说出来之后又觉得很怪，皱着眉，腿部晃动的幅度变小了许多。

　　“我们……是同桌，但不总是在一起。”

　　路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种神情在她这个小身板上看着稍显滑稽，莫忱双手交叠，身子前倾，等着她说话。

　　“我觉得我哥哥很好，”路梦说，“你可以多和他说说话吗。”

　　说罢，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盒子，莫忱看了一眼，推测是游戏机。

　　“送给你。”

　　“……”

　　果然，看起来再成熟的小女孩，那也是个小女孩。

　　他心底叹口气，走到路梦身边准备告诉她，其实她哥哥挺好的，完全不用这样。

　　但他和路梦中间本来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现在莫忱靠近蹲在路梦面前，那距离猛的缩小到不到半米。

　　莫忱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呼吸突然变得困难。

　　他身体发颤，手指瞬间紧握成拳。

　　激烈刺鼻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钻入肺部，像一只意欲勒死敌人的铁爪，狠狠攥住他的呼吸，每动作一下都觉得疼痛难忍。

　　“莫忱哥哥？”

　　路梦的声音缥缈，稍微唤回莫忱一点意识。

　　不能在女孩面前晕倒。

　　要去……要去……

　　“哥哥，你回来了。”

　　路哲！

　　莫忱艰难抬头，脖颈的弧度改变，让他的痛苦加剧。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准确捕捉到那抹身影就踉跄着站起来扑过去。

　　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调整姿势，鼻子放在路哲腺体处嗅闻。

　　像是一场烈火，本来都要把身体烧的干涸爆裂，忽然从天而降百八十万的消防灭火器，扑的一点火星都不剩。

　　他发出一声喟叹。

　　路哲冷不丁被人抱住，两只手扬在空中，低头就能看到妹妹略略惊诧的眼神。

　　他不过是出去上了个厕所，进门的时候看到莫忱跪坐在地上，还奇怪地想去看看，谁知道莫忱忽然扑了过来。

　　腺体处被另一个人的呼吸喷洒，像是最柔软的羽毛来回搔弄，痒得不行。

　　“莫忱，怎么了？”

　　路哲推了一下，没推开。

　　路哲：“……”

　　莫忱逐渐恢复过来，身体舒服了很多。

　　“刚才腿麻了，想站起来来着。”

　　路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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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梦:好一个编瞎话不打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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