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原本郡主要个丫鬟也不是甚么难事，可巧的是这个丫鬟是先前跟着贤王世子的，而这世子似与这小丫鬟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竟和姐姐玩起了抢人的戏码。
“母妃，小梨原先是侍奉孩儿的，孩儿如今回南海自然也是要将她带回的。”小病初愈的锦天佑禀道。
锦天歌没想到自己想要个丫鬟竟然会被弟弟出面阻挠，她偏过头来低声问道：“我弟弟为何执意要你？”
立小梨在风中凌乱，她怎么可能知道？
见立小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锦天歌又问道：“那你是想侍奉本郡主还是想要侍奉世子？”
“当然是郡主了！”立小梨想都没想回答道。
瞧着贤王世子那副样子。孤男寡女，豪门公子和魂穿丫鬟，能产生什么样的火花？
贤王妃是记得这个小丫鬟的，那是锦天佑七岁时买来的，准备送去同天佑一同前往南海读书，随行侍奉的。那日天佑低烧，此女一直坐在塌前哭哭啼啼，那副样子惹贤王妃心烦，一怒之下便唤人将她拖出去打死。
今日再瞧儿子对这小丫鬟的模样，难不成二人心生情愫？
这小丫头买来时还是个孩子，现在也依然出落的亭亭玉立，侍奉了儿子七八年，做个通房丫头是没什么问题的。
“母妃回头再为天歌寻个机灵丫头，便让这丫鬟随天佑去南海罢？”贤王妃坐在锦绣团圆椅上，站在女儿和儿子之间，左右为难。
“方才这丫头说着，要跟着儿臣，母妃可是听到了。”锦天歌眉目微蹙，不动于色。
锦天佑略微急了：“长姐一定要夺人所爱么？”
贤王妃也打着圆场：“左不过是个丫头罢了，还不是主子要她去哪儿便去哪儿。”
“儿臣前日已经让老嬷嬷把她卖身契还于她，如今她已然是个自由之身，自然可以择选跟谁。”锦天歌也同样不依不饶，她目光落在病初的弟弟脸上，瞧见他身骨瘦弱，脸色惨白，但双目倔强不惧自己的样子。“方才弟弟说夺人所爱，可也要知晓此爱是否归属于自己。”
“你！”锦天佑被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气鼓鼓的瞪着锦天歌。
锦天歌在这场抢人斗争大获全胜，带着立小梨回颂歌堂。还没刚出了贤王妃的屋子，锦天佑便追了出来。
他本来是病刚刚好，但步伐稳健挡住了锦天歌和立小梨的去路。
“小梨，你为何不愿同我回南海？”锦天佑一脸愤愤，将立小梨从头看到脚，就像要把她吃的骨头都不剩一样。
立小梨差点哭了出来：“这位大哥。不是，这位公子，我真的跟你不熟啊。”
“弟弟，你这是作甚？”锦天歌冷着眉，语气温怒：“青天白日的，你失态如此，成何体统！”
锦天佑瞧了瞧自家长姐，又瞧了瞧缩在锦天歌身后的立小梨，怒着怒着便笑了：“想来跟着堂堂郡主，是要比我这无所事事的世子爷强上许多。”
锦天歌想到前世母妃将立小梨打死之后，锦天佑并未说什么，只是病好之后便立刻回了南海，直到她出嫁都没有回家。每每锦天歌问及母妃，母妃都含糊其辞说着学业为重，如今再看，难不成是因为母妃将立小梨打死，惹来弟弟的拒绝归家？
但这立小梨的模样，似乎对弟弟无情，甚至还不记得的样子？
“不管怎的说，你现在为了一个丫鬟纠缠不休，长姐若告知父王，你少不了要挨上几句。”锦天歌用词更加沉重。“左不过小梨也是贤王府之人，跟谁还不是一样？你又为何说这些刺话扎别人的心？”
“好罢，既然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往日皆如云烟散去消，只愿你日后莫要后悔。”锦天佑目光清冷忧伤，像是风雨中飘荡的孤舟，垂头离去。
弟弟的脾性一向执拗，儿时喜欢上了一匹鬆马吵着闹着非要父王给他买。但是父王觉得小小孩童骑这么大的马会出事，一直不同意。天佑闹了有大半年，最后贤王妃实在心疼不过，就给买了。
立小梨也被吓着了，锦天歌又询问几句，但立小梨既然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似乎醒来之后对先前的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老嬷嬷本是侍奉贤王妃的亲近，因为锦天歌收了一个近身丫鬟，便被调来教习小丫头礼仪。
这立小梨脚慢手笨，光是学习为更衣就耗费一上午，才分清什么是里衬什么是裹腰什么是外衫。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古代人真麻烦穿个衣服还里三层外三层的。
老嬷嬷嘴上也不饶人，把立小梨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跑到锦天歌面前说着：“郡主，这丫头蠢笨粗俗，经常口吐鄙漏之言。且她不通礼仪、不知尊卑。实在不适在郡主面前侍奉。”
锦天歌瞧着可怜巴巴站在老嬷嬷身后的小梨，她伤势已好，白净的小脸上青肿尽消，不再是先前第一次见着时那副蓬头垢面的模样。相反而来这小梨眉目清秀，玉面桃粉、活泼恬静，那小眉毛拧在一起，说不出来的委屈。
“无妨，多多□□便是了。”锦天歌摆摆手。
“可是日后郡主总要进宫面见各路贵人，这丫头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连累了郡主该如何使得啊？”
“老嬷嬷多虑了，左不过有本郡主看着，出不了什么差子。”
老嬷嬷见锦天歌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领着立小梨再出去，刚一出门口中还嘟嘟囔囔着：“瞧郡主多么器重你，这诸多规矩你定要牢记于心！千万不可日后连累郡主！”
锦天歌无心去想立小梨的事情，只呆呆坐在铜镜前，看着暗黄的镜子里自己稚嫩的模样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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