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她与茵儿在豆蔻年华，偷偷藏在被窝里，轻言细语，羞红了脸颊吗。

    秦王翩然离去，广袖玉冠，身姿挺拔，英俊的模样亦没有半分变化，可明明有什么就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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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朱太医将药膏调好，用金勺一点一点从陶盒中挑出，敷在宋祯脸上。

    那伤口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卞皇后没有半点武艺，可正是这样，没人会想到她扑上来，做出大逆不道之举。

    顾公公等人跪在地上不停赔罪，宋祯怔怔地，充耳不闻，眼睛直勾勾望着珠帘。

    珠帘背后，受到惊吓的裴青娥被燕露等宫女，安顿下了。

    但他还是不安，丝丝冰凉欺上来，宋祯不耐烦道：“好了没有。”

    朱太医瑟瑟发抖，“好，好了。”

    宋祯站起来，快步掀开珠帘，只见裴青娥已经穿戴妥当，他疑惑但也宠溺，道：“也好，这里终究不方便。随我回勤政殿去。”

    他伸手去拉裴青娥，裴青娥低着头，往后撤了一步。

    宋祯的手一顿，停在那儿。

    他抬眸，“青青，怎么了？”

    裴青娥亦扬起脸，问他：“陛下，皇后真的用麝香害我了吗？”

    宋祯道：“怎么没有？证据不都从她的宫里搜出来了吗？”

    “证据？”裴青娥冷笑，“这样的证据，十个八个都能做得出来。”

    “青青，”宋祯唤了一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还是带着笑，“我这是为了你。”

    裴青娥面无表情，“为了我？陛下是为了自己吧。”

    宋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裴青娥接着道：“我早就醒了，你吩咐底下人的话，我也听到了。”

    宋祯垂头，摆了摆手，宫人面面相觑，他没了耐心，大喝一声:”滚！”

    众人仓惶逃了出来，裴青娥淡淡道：“吼他们做什么，陛下要吼的是我吧。”

    “青青，”宋祯有些无力，他道：“你该知道，我心里的皇后是你，与我比肩而立的人只能是你。”

    “陛下，我想我也跟你说过，皇后的位子我根本不稀罕。”

    宋祯眸光一闪，伤心疾首，“怎么，你觉得我为你操持的这些都错了吗？”

    裴青娥亦痛切，一滴泪珠滚落下来，美人如玉，凄滟无比，看得人不禁心生怜爱。

    她道：“筹谋什么？譬如杀了燕雪吗？！”

    “我没有！”

    “那你说燕雪是怎么死的！”

    裴青娥咄咄相逼，她流着泪，话里话外，已经给宋祯判了罪，定了刑，无可饶恕。

    宋祯忍无可忍，终于沉声道：“好，就是我杀的，怎么样？”

    裴青娥张口结舌，良久，她扬起手，照着宋祯的脸，狠狠掴了一掌。

    动静之大，外间的顾公公朱太医等人都听到了，他们怕再出什么意外，都赶着进来了，刚好看到这一幕。

    全都吓傻在原地。

    刚敷好药的那半张脸，又通红涨紫起来。

    短短半刻钟，皇帝被两个女人打了脸。

    这是绝无仅有的事，众人都手足无措，跪倒在地，内心打鼓，婕妤肯定要失宠了。

    哪知，宋祯摸了摸脸，居然笑了。

    他得手指点点裴青娥，一面摇头，一面嘴角上扬得弧度更大了，如同真听到了某个很好笑的事情，有些无奈，有些无力。若仔细瞧，恐还能在眼角看到些许湿润。

    可最终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走了。

    裴青娥胸口起伏，喘着粗气，望着他的背影，眼泪不住流下来。

    半夜，裴青娥自回到成平殿，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连好几天，她没有迈出房门一步，宋祯也没在上门探望。

    某天当值时，凌风突然接到一个小太监的传信，说他家姐姐要在绿绮院的凉亭见面。

    凌风心中有数，挨到半夜，他到了凉亭。

    裴青娥披着披风，等候多时。

    宫中事多，凌风都有所耳闻，见到裴青娥之前，他已经有心理建设，可见到裴青娥之后，他还是心尖一颤。

    眼前的女人瘦了一圈，眼中全无当年灵气逼人，就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意。

    “姑娘…”

    他缓缓靠近，裴青娥转过头来，匆匆一笑。

    她道：“时间紧，我就直说了，王爷说可以帮我出宫，不知还做不做得数。”

    凌风一惊，没想到她要说得竟然这件事。

    看他乍舌，裴青娥道：“你不相信吗？”

    “…不是。”

    凌风道：“只是没想到姑娘真的下定了决心。”

    是啊，今次真的下了决心。

    裴青娥凭栏眺望，天边明月正亮，夜空浩瀚无边，何必死守在一隅，折磨自己，折磨彼此。

    走，对她和宋祯来说，都如释重负。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狗皇帝，终于把青青作走了，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追妻火葬场了。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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