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瞳仁漆黑若旋涡，要将人拖入暗无天日的地方去——

“离离，回答我，你到底要去哪里。”

他话音刚落的刹那。

我的脑海变成一片空白。

“宫里的日子太无趣了，我不想继续留在宫里。”

“我听见魂音，我想去找颜祝。”

身不由己地将话说完，席卷全身的疼痛于瞬间夺去我的所有力量，我瘫软在秦济怀中，颤抖着坠入无边刺寒。

这一次的疼痛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剧烈得让我难以承受。

失去意识的那一瞬，我眼中只有秦济冰冷至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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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 今天天气好好，云霞也很漂亮，有几只鸟雀落在窗前, 它们歪头看了你好久, 又叽喳了一阵才飞走, 如果你当时醒着, 一定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

“王后, 明天就要册立太子了, 礼服已经送到，你该起来试穿了。”

“王后，你快点醒来吧，你不醒，陛下的脸色好差好差, 含仪殿的宫人每天都跑椒留殿好几遍，大家都盼着你快点醒来, 这样他们做事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

“王后, 我好害怕，呜呜呜你不要死……”

……

我沉在黑暗之中。

白果的声音断断续续, 直到她后来哭起来, 我才试图挣脱那片黑暗。

可那片黑暗太过厚重，我根本就无力挣脱，等到口中忽然多了某种奇诡的味道，黑暗于是被什么撕开了一道口子, 白光涌入, 朦胧慢慢变得清晰时，白果哭得红肿的脸映入我眼帘。

我动了动手指，白果哭声一滞, 泪眼朦胧地抬头看我，见我醒来，她的嘴角很快便委屈地往下弯了弯，她猛地扑到我身上，“王后终于你醒了！”

我被这力度和重量撞得轻呛了一口。

白果连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王后你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奴这便去请国师大人过来……”

我摇头。

“那奴现在派人去告知陛下！”

我吃力地拉着白果，“别去。”

白果诧异地看着我。

“我暂时还不想见到他。”

白果怔住。

*

我在榻上又躺了一刻钟才有力气坐起来。

在我肆意地舒展着身子，浑身上下的骨头因此发出某种诡异的咔咔咔声响时，白果瞪大眼睛看我，表情不知是惊还是奇。

我忍不住笑了。

白果反应过来，嗔怪地看我一眼，“王后忽然昏迷，还昏迷这么多天，奴的心都要被王后吓出病来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白果抿了抿唇，担忧地看着我，“王后为什么不想见陛下？是被陛下欺负了吗？还是说，王后你的心思……”

变了。

白果不敢说出声，最后二字只做了嘴型。

我笑笑不说话。

想起什么，我问白果，“宫中近日是否有命案发生？”

白果愣了愣，摇头，“不曾听说。”

我颔首。

不经意间看到搁在旁边的小碗，碗底薄薄一层暗红，我脸色微变。

努力忽略口中的味道，我将手递给白果，平淡地道，“白果，我想去洗漱。”

白果将我扶起。

*

再见秦济是在太子册立典礼上。

按规矩王后无需出席太子册立典礼，太子在册立典礼结束以后前往椒留殿拜见王后即可，在此前提下，当我出现在典礼上，有些大臣的脸色很明显地在一瞬间不对劲了。

议论声乍起。

大殿变得吵闹。

秦济坐在最高处，俊美面容藏在十二旒后，隔着距离遥遥与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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