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③⑤

    绝望的时候, 他们忽然听到门锁被撞击的声音。这间屋子位置本就低于其他房子, 粗略来看跟个鱼缸没有什么区别, 门在楼梯上头, 被于日一时冲动锁了起来。

    外面有人大声喊：“有人吗？！”

    “有有有！”于日激动地用狗刨式游了过去, 差点被水呛到。“不过门被锁上了没有钥匙, 得劳烦警察同志从外面打开了。”

    好在余言没忘记重点，她喊道：“水位还在上升, 得先想办法去把水停了。”

    接着好像是李苟胜的声音, “别急啊诸位, 我现在找人把水停了, 然后还得请119过来帮忙切割门。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余言低头看看余延之，“你累吗？”

    “不累。”他仰了仰头，“马上就能出去了，你一定要抓紧啊, 我看现在这个高度要是你掉下来估计得到你头顶了。”

    水位高度好像真的停了下来，不再上升。余言抓着小窗户上的栏杆, 忽然从窗户里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本来刚刚没听到他的声音她有些失落。如今见他过来, 好像所有的情绪顷刻间都灰飞烟灭了。

    陆修远蹲下身，透过生锈的窗户铁栏杆去抓住她冰凉的双手, “对不起, 我来晚了。”

    因为被凉水浸泡的时间太久, 她的脸色泛白嘴唇发紫。却还是强行挤了个笑脸：“我没事，真没事。怪我，我应该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告诉你的, 不然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二人隔着小铁窗居然莫名其妙有种的探监的感觉。

    外面响起了切割的切割铁门的声音，陆修远自己都没发觉握着她的那双手紧了紧，他很努力地想要给手心包裹里手传递温暖。

    哪怕只有一点点。

    关心则乱，反而是余言一直在安慰他没事。

    余延之在下面咳嗽了一声，“我说……我今天一顿饭还没吃就被扔这了，一会儿出去了远哥你可要请我俩吃饭。”

    陆修远一愣，这才发现他在下面：“你也在啊？”

    “……”

    怎么个意思？

    余延之气的差点翻过去，这不是电灯泡不电灯泡的问题了，这是完全把他都给忽略了。他恶狠狠地开口，“我也担惊受怕了！一会我要吃海底捞，反正你们俩不管谁！请客就行了！”

    随着轰隆一声响，那扇铁门终于被打开。穿着制服的人先是把宗芃带走，接着又一个个从水里将被囚..禁的人接出来。

    余言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和裤子紧紧的裹着全身。加上头发也湿漉漉一片，凑着她那张惨白的脸整个人看起来着实狼狈。

    陆修远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余言小小一只，被他揽在怀里贴着肩膀带进了车里。

    余言在副驾驶位置上将脑袋伸出去，使劲的挤头发上的残余水分。陆修远翻箱倒柜开始找备用的干净毛巾递给她。

    湿透的衣服变得又重又沉，紧贴着身体反而让胳膊使不了劲抬不起来了。他看她笨拙地想擦又擦不了的样子，没吭声直接将手里的毛巾接过去。

    他轻轻开口：“我帮你。”

    他将她的头发一缕缕的都撇在肩膀后面，然后把毛巾包裹着发梢一点点的吸附多余的水分。又把毛巾展开揉了揉她头顶的头发。

    余言的头发瞬间散乱地盖在眼前，她没由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你以前确实没有帮别人擦过头发。”

    他见她笑，他自己也笑：“你是第一个。”

    “荣幸之至。”余言又重新拿回毛巾自己往脑袋上缠了一圈裹起来，又将多于的部分从头顶撩到后面。颇有种阿宝老师的继承感。

    “你们女孩……平常在家洗完澡就这样包头发吗？”陆修远看着她头上的啾啾，忽然说：“还挺可爱。”

    这一声可爱让她莫名慌张不知道怎么回应，余言忽然冒出了一句：“那你给别人洗过头吗？”既然没给别人擦过头。

    他手里擦头的动作一顿，忽然沉默了下来。

    余言一看这情景，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她本想听他说除了自己当然没有了。哪知陆修远居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有，不过很久很久之前了。帮一个小孩洗过头发。”

    他没说有多久，也没说这个小孩有多小，更没说是男是女的。“小孩手受伤了，所以我就帮忙了。”

    陆修远看了看她，又说：“你的车我找人开回去，你坐我车回去就行了。

    余言没说话，只是点头应允。

    关于宗芃，她只知道她也是卫校毕业。当时任瑜和她并不认识，快要毕业的时候才知道彼此的存在。后续的事情余言自己也不得而知，但挑战法律无非就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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