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乱糟糟的房间里忽然沉默了片刻，余言把其他几个菜盛进盘子里，伸向自己后腰那里准备解开围裙出去，不知怎么地，越弄越乱，最后愣是没解开。

    她有点急，手上的动作也乱了。

    “你把它弄成死结了。”是陆修远，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落日余晖那样让人心里一暖。余言一听更加手忙脚乱，甚至之后还听他似乎叹了声气：“我来吧。”

    厨房里少了一个人，忽然间安静了不少。然后她感受了一双带着温度的手，隔着布料似有似有地触碰着她的指尖。

    “好了。”他轻轻说。

    余言回过头，看见他眼里，是冷清，又是温柔。

    桌子上放了好几个炒好的菜，他端了一个刚做好还挺烫的。给她留了一个不烫手又容易端的。

    李苟胜见他俩从厨房里出来，像是个等父母做菜偷玩手机的小学生，慌忙从沙发上翻起来，笑嘻嘻道：“端菜怎么不叫我呢？”

    “你还知道自己什么事都没做。”余言给他找了个活儿，“那一会儿你洗碗算了。”

    “得嘞，遵命。”

    或许是职业使然，三个人在饭桌上聊着聊着又把话题扯到了sunshine那个案子上，一般来说激情杀人或者预谋杀人都不会做这些花里胡哨的动作，这个凶手反而把人的腿给诡异地缝了起来，这让人着时想不通。

    中午那会儿，陆修远和那法医小姑娘已经做过解剖，很多事情他已经心里门儿清。详细的尸检告一会儿他还得熬夜写，不能耽误李苟胜第二天开会用。

    “明天得去查查这个sunshine到底得罪了多少男同胞。”李苟胜夹了口菜，“不过我总觉得因为自己老婆去了壹号会所消费，就把sunshine杀了的条件不够充足。”

    余言插嘴，“我也觉得，一般来壹号消费的女性都比较独立有钱，根本就不会在乎男伴会不会来这里闹腾。况且他们应该也不会来吧，那只是小概率事件。”

    “我插播一句。”陆修远轻飘飘地说，“下午尸检的时候，发现他胃里有残余的利多卡因。大腿，胳膊，胯骨两侧还有被绳子捆绑的淤青痕迹。”

    她疑惑，“利多卡因是什么？”

    “一种致人昏迷的粉末状药物，是可/卡/因的一种衍生物，到没有它的毒性。易融于水，麻痹效果很强。”

    想起刚刚说的捆绑，余言睁了睁眼睛，“那说明他先被人下药物迷晕，然后用绳子捆绑了起来？”

    “没错，他们应该还挺熟，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喝了那瓶被下药的水。”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死者被人缝腿的时候，他还活着。”

    这句话让余言忽然心生悲痛起来，她倒不是害怕，她只是觉得很压抑很难过。那个sunshine她接触过，明明前几天还在她眼前聊天，如今却变成了一具被人折磨过的尸体。

    “被发现的时候，他嘴上被缠了几圈绿色的胶带，双腿之间有挣扎的痕迹，可能绳子并不能很好的捆绑住被穿针引线的疼痛。凶手受不了了，就直接拿刀捅在了他左胸的第三第四根肋骨缝隙中间得胸腔内。”

    李苟胜接着解释，“真正死因是失血过多，当初在第一案发现场，他周围的血迹明显是低位喷射。”

    余言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什么意思？”

    陆修远补充，“就是从现场的痕迹，喷血的状态是从低位置出来的，由此可以断定他被捅的时候是躺着的。说明谋害顺序是，先被昏迷，然后被绑，最后被捅。”

    余言震惊，心里喊了一句厉害。然后说，“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凶手应该体格不够强壮，一个人搞不定被害人，所以才会用致昏迷的药剂。不过具体还要摸查他的人际关系，这就是狗剩的事了。”

    李苟胜见忽然被cue，连连摆摆手，“吃饭吃饭，收工了说这个干嘛，那死者附近还发现了他的手机，不凑巧坏了，明天信息部就会修好提取手里有用的信息，我们在这说也说不出个正经。不如好好吃饭。”

    余言心想，还不是你自己先提这茬儿的吗？现在又戛然而止。

    李苟胜可能真的不想在饭桌上说这些，他换了个话题，把事情转移到余言身上，“你不是在壹号会所工作吗？听说那里只有男性工作人员，都是长得还挺好看的花美男，你一女的是怎么混进去的？”

    陆修远冷不丁插了一嘴，“女扮男装？”

    余言嘴里的饭差点喷出去。

    李苟胜摇摇头又问，“那要是我跟修远去那里，估计应该也是头牌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咱别的不敢说，这张脸还是有自信。”

    余言又是差一点喷饭。

    “花美男这词咱俩也可以，怎么说我们也是花溪分局门面担当。”李苟胜挑眉冲他使了使颜色，“对吧，修远？”

    见陆修远没搭理自己，他不死心又问余言：“你说呢？”

    余言擦了擦嘴，轻飘飘地开口，“花美男这仨字吧，你俩确实符合。不过呢，这三个字里面，修远负责‘花美’。”

    “那我呢？”李苟胜两眼放光，迫不及待。

    “你负责‘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想看你们发“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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