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①③

    余言第二天是被外面的装修砸墙声吵醒的, 她晚上做了一夜梦, 多是些不清不楚得情节, 她只记得梦里天很蓝云很白。家里小院还没拆迁, 角落里种着瓜果蔬菜。

    电钻的声音又一次传入她耳朵里, 她有些心倒, 翻了个身准备蒙着继续睡，哪知背后突然出现徐正义那张大脸。

    他也侧躺着, 跟她面照面, 余言吓了一跳, 往后面缩了缩才坐起身来, “你们怎么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吓死我了。”

    他单手撑着脑袋，跟一尊卧佛似的躺那笑眯眯道：“跟余延之吵架了？”

    余言一把扯过被子挪过去靠在床头，“不算吵架, 不过是日常问候罢了。我们俩什么时候给过对方好脸色？”

    他晃晃食指，“不不不,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顶多算是斗嘴扯皮。昨天的，你们俩都较真了。”他从没如此郑重其事过, “余言, 这么多年了, 你们需要认真的告诉对方自己真实的想法，或许他们也在愁着怎么跟你交流呢？”

    她斜眼看过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都是你想要听的, 我太了解你了。你只是想有个人支持自己的想法而已。”徐正义看了看客厅里的时间，“马上又该去上班了，你不要迟到了。”

    余言一言未发，又歪在了床上。

    当初她跑进壹号会所应聘，无非是为了余延之，怕他在里面不学好。昨天他俩关系不好反坏，似乎又僵了几分。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去那个鬼地方。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暗自骂了一句，最终还是起了床。

    她想起徐正义的话，又想起自己和余延之昨天的唇枪舌战，就觉得自己确实又被情绪左右了。玉米曾经说过，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把自己的坏情绪转移到无辜人身上。

    她定了定心，刚打过卡就看见宗芃拿了个苹果偷偷塞给了她，他冲着她咧开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然后又比了个“吃”的动作。

    余言笑了笑，很感激地同他讲了声谢谢。自己的弟弟跟自己闹掰，别人的弟弟倒是因为一次举手之劳就天天给自己送好吃的。她也不想抱怨什么，说不定余延之此刻也在恨她。

    此刻她整个人都有点丧，半途中李苟胜又给她打电话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认识谢斌吗。”

    余言一愣，半天没意识到他口中这个名字应该属于谁，“你说谁？谢斌是谁？”

    那边喃喃自语：“不对啊，你们不是同事吗？你也不认识他？那sunshine怎么认识他？”

    “你到底说的是谁啊？”

    他反应过来，“就是那天我带小陈去咱们那吃饭，那天晚上不是有个人骑电动车撞了死了老人，又带着电动车跳河自杀那个。”

    电动车，撞人，跳河。

    他这么一说关键词余言猛然间就想起来了，“这不是两个毫无关联的案子吗？谢斌撞了人，肇事逃逸跳河自杀，怎么又和sunshine扯在一起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俩人有什么关系。

    李苟胜压低了声音，似乎换了个地方，“信息部把sunshine手机里的数据恢复了，他有一个语音电话是谢斌打来的。”

    余言觉得脑子有点乱，她给自己捋了捋。

    那天晚上，谢斌骑着电动车导致一位老人头部着地，颅脑损伤当场死亡。他落下了自己在工地上的东西，然后骑着车子迅速逃离了现场，当然监控显示他并没有离开华宋街，因为两段的监控只拍到了他进去的画面，却没有出来的画面。

    再然后救援队在河里发现了跳河的谢斌和一起沉入河底的电动车。当时余言还讶异他自杀为什么会把车子一起带进去。

    今天李苟胜又告诉她通过sunshine的手机，发现这个谢斌联系过他，那么可以推断出sunshine当时是接了这个电话才旷工出去的。

    余言懵了，“他们两个人怎么还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所以我给你打电话来了。”李苟胜说，“如果sunshine认识谢斌，那么壹号会所里肯定还有人认识谢斌，我们警方不方便出面，去了肯定会被糊弄，你偷偷帮我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个谢斌和壹号有什么联系。”

    余言应承了下来，她把李苟胜发给自己的照片放大看了看，上面的男人穿着一身破旧带灰的工地衣服，头上戴着黄色安全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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