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鱼之绊①④

    余言和余延之连着几天都没有说话, 看见了也都视对方为空气。两个人别扭的脾气还倒真像是不折不扣的亲姐弟。

    这天恰巧余言车又限号, 上班的时候她就是打车来的。凌晨车少, 等晚上下班后她换过衣服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出租车过来。

    余延之的摩托车还在外面停着, 他站在她旁边抖了抖胳膊, 连头都没有侧过去半分。她并不是很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落魄样, 余言想了想准备往前面走几步。

    过了路口，她打开手机准备叫个滴滴, 哪知道车少人多, 她前面排着五六个号。排到最快的车预约到也得等二十多分钟。

    正犹豫着要不要取消订单, 旁边过来俩男的, 带着浑身酒气，估计舌头都喝麻了。因为天气炎热，撩起上衣袒/胸/露/乳。含糊不清的报出个地名，大半夜的说要去一个什么小酒馆继续喝。

    二人嘻嘻哈哈也没个正行。

    余言瞥了一眼, 没搭理他们，兀自往边上挪了挪。

    “问你话呢。”其中一个咄咄逼人, 大着舌头：“看不起老子是吧？”

    余言只顾得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取消网约车, 那俩男的见她还是不搭理自己，二话不说, 直接伸手打掉了她的手机。

    余言一愣, 虽然不知道他们人搞什么幺蛾子, 但赤手空拳在黑夜里面对这俩人，她也着实一惊，跳过去捡起手机, 给自己和他们间隔了一个看起来安全的距离：“有病吧你们。”

    其中一个可能喝多了，先是干呕了一声，忽然抬起头说：“哟呵，骂人？带劲儿！都别劝我啊，我要跟这位妹妹彻夜聊一聊。”

    余言将手机攥进手机，想着一会哪个方向比较好逃脱，这俩人喝的糊里糊涂，跑是不可能跑过自己，但就这么溜了又觉得稍显憋屈。

    正犹豫着，忽然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刺眼的远光灯晃着他们所有人。那车经过的时候似乎减慢了速度。

    接着余言在一片光亮中，看见余延之骑着摩托车踹了其中一个醉酒男一脚。她也不知道这跟玩杂耍一样的动作他是怎么办到的，又看见他拿起自己的头盔丢向了另一个人的脑袋。

    “我去你大爷的！”他非常飒的停车，回头：“余言你个傻逼还不赶紧上车！”

    余言闻声赶紧跑了两步，又想起他的头盔还在地上，慌忙跑回去捡起来才有匆匆跑向余延之。

    他嗡的一声加油门飙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回去捡头盔。”

    余言被惯性带的往后仰了仰，她慌忙抓紧他的腰，“这摩托车跟你命一样，我可不想要了你的命。”

    “放屁！”他骂了一句，脸还是直视着前面的路，“车坏了可以买，姐没了就没地方重新买了。”

    余言在后面一僵，捏着他衣服的手指抖了抖，“你说什么？”

    “说你是个傻逼。”

    “你才是傻逼。”

    “我们俩都是傻逼。”他的声音在风里，“还记得小时候我在家受你欺负，出了门挨别人欺负，你知道了二话不说拎着隔壁欺负我的小胖子就揍了一顿。你把他教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本来那时候我对你感观好了一点，你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回了原型。”

    余言撇过头，看着右侧不断倒退的绿色木从，“你想说什么。”

    他没回应她，继续自己的话题，“那时候你对我说：别以为我在帮你，我欺负的人，别人不能欺负。我可以欺负你，但别人不能。”

    “废话真多，想说什么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他忽然捏了刹车停下来等红灯，没有了风的摩擦，余延之连声音都清晰了几分：“我们老余家的人，可以起内讧，但容不得别人骑在头上。”

    周遭变得安静起来，她回忆里很多东西喧嚣而至。他们俩从小就不对盘，他藏她作业本，她揪着他的耳朵揍他。他们从没给过对方好脸色。

    余延之被隔壁那胖子揍的哭天抹泪跑了回去。她一言不发直接摸人家里打了人家一顿。那小胖子家里父母强势又顽固，自己家孩子受了委屈铁了心要闹上门。最后还是父母让余延之和余言带着礼物上门道了歉才算完事。

    没想到些事他记了这么久，余言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不觉得和今天的事很对题吗？虽然你我都看不惯对方，但是……”他口里后面那句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余言从后面按进了头盔里。

    “开车，别说话。”她最讨厌煽情环节。

    余延之：“……”

    车子驰骋了半天，夏季的夜风温暖的让人发腻，他忽然又问“今天晚上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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