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了。他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宋怀瑾，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然后说：“出去打球。”

    宋怀瑾跟着他出去了。走在路清野的身后，宋怀瑾想起了刚才他拧灯泡时候的背影。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可是路清野做这件事总让宋怀瑾觉得有些违和，就跟自己昨天看他煮面一样。

    村子里晚饭吃得比较晚，他们两个一直打球打到几乎天黑才结束。

    宋怀瑾掀起衣摆擦额头上的汗，跟打完篮球的男高中生似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忘记了还有镜头在拍。路清野看到了他的腹肌，然后下意识别过了头。路清野为了演唱会也锻炼了很长时间，不过并没有练出腹肌，宋怀瑾那样肯定要经常健身才行。

    不像是在篮球场打球，旁边会有人给他们递矿泉水或者饮料，他们俩现在得自己去房间里喝中午烧的水。

    在保温水瓶里放了一下午，已经不烫了，他们先倒了点水在各自的不锈钢水杯里洗了洗杯子，然后重新倒一杯温水来喝。可能是心理作用，这水还挺甜的。路清野下意识想往床上坐，刚一靠近就被宋怀瑾拉了一把，水差点淌出来。

    “没换衣服不要坐床上。”宋怀瑾说。

    路清野想说你还挺严格的，不过确实是很多人只有穿居家服或者睡衣才会往床上坐，这也不算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所以路清野只是转移了目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校长的老婆在外面叫他们快点下楼拿碗吃饭，他们在楼上应了一声便放下杯子下楼了。走在后面的宋怀瑾关了灯然后掏出手机打开电筒来照明。

    吃的是中午剩下的菜，把荤素直接混在了一起然后热了热，卖相不是很好。不过上了一天的课两个人都饿了，也顾不上卖相的问题直接吃了。比中午那顿的菜要入味一些，其实并不算难吃。

    吃过晚饭校长在皂荚树下继续听他的收音机。宋怀瑾和路清野则是开始烧洗澡水。

    没有洗衣机，换下来的衣服也要自己洗，还好现在是夏天，带来的多数是T恤衫，搓一搓拧一把挂在外面一晚上就晾干了，手洗也不觉得会太凉。

    今天烧水的人是路清野，宋怀瑾洗完澡过后就在外面洗衣服，心里想着冬天的时候这里的人是不是也是用手洗。

    以前中午住校的时候他可能就小件衣物自己搓，别的要么就用寝室的洗衣机洗要么就带回去洗，冬天在阳台上洗袜子洗内裤都觉得凉，不知道校长他们冬天洗厚厚的外套会有多冷。

    宋怀瑾没有生过冻疮，不过以前班上有怕冷的女孩子会生冻疮，原本细长的手指会肿得像几根胡萝卜。这里的小孩子冬天冷了也会那样吧。

    越想越收不住，直到路清野也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过来洗。

    只有一个水龙头，他们一个人用完就要挪点位置让另一个人接水，并排站着谁也没有说话。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在他们吃完晚饭后就离开了，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路清野洗着洗着开始哼起了歌，都是宋怀瑾没有听过的，他猜是路清野自己的歌。没有唱歌词，只有调子。

    洗衣粉是装在一个装过饼干的罐子里的，路清野伸手想弄一点出来，宋怀瑾帮他把那个罐子推了点过来，路清野说了声谢谢。因为刚刚小声哼过歌，所以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声音比平时要哑一点，他咳嗽了一声然后又说了一遍谢谢，可能是怕刚刚那句宋怀瑾没有听见。宋怀瑾回了句不用谢。难得他们两个这么客气。

    路清野一只腿抖动着打节奏，两个手用力在搓洗衣服的领口，宋怀瑾没来由又想起了他下午站在办公室桌上拧灯泡的背影，然后说：“下午不好意思啊。”

    “什么？”路清野愣了一下，手上动作停了几秒才继续，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宋怀瑾是在为下午说他胆小而道歉。

    “哦，没事啊。”其实宋怀瑾不提他都快忘了，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当时可能会不高兴，之后也就感觉出对方没恶意了。宋怀瑾不喜欢他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好几年了都没当面说过什么，怎么可能忽然因为这么小的一个点就爆发。

    “刚刚你哼的你自己的歌？”宋怀瑾问他。

    这曲是路清野自己做的，不过还没有填好词，并不能够算是“一首歌”，但面对宋怀瑾的问题他还是很骄傲地点头说是。

    “挺好听的。”宋怀瑾说，“感觉比起演戏，你更适合唱歌。”

    这个话题转移得有些生硬，路清野很想吐槽。不过宋怀瑾难得夸他一回，哪怕不是真心的也足够让他意外了，要是现在在市区，他非要去买张彩票才行。又过了几秒，路清野发现宋怀瑾可能想表达的意思并不是他唱歌多优秀，而是他演技非常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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